狄然闻言,无奈道:“我如今身中咒术,太子党与七皇子党为争皇位,又正打得不可开交,怕是难了。”
原是如此,这位皇位的有力争夺者才卧病在床。
君行舟看了眼狄然肩头厚厚的纱布上渗出的星点血迹,若有所思。
他不会救人,但下界的术法,他要破除轻而易举。
可狄然能支付的代价呢?
见君行舟看自己的伤处,狄然当即道:“王妃砍的。”
从一开始他就防着东羌公主这个定时炸弹,从未同床共枕过,哪怕是偶尔在一桌吃饭,两人的菜都得分席。
奈何,他还是被呼雅伤到了。
这伤处,跟他身上的咒术相得益彰,自受伤那日起,他便流血不止。
这伤口,无论是御医还是江湖道士看了。都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他们解不了咒,自然也止不住血,狄然最近都是靠着些大补的法子吊着一条命在。
可照现在流血的速度下去,狄然只有死路一条。
他已经写好了遗诏,只要他一死,不止东羌公主得给他殉葬,整个东羌也得给他陪葬。
可是君行舟回来了,那位随手诛杀三阶妖兽的上界仙师。
狄然心底又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他不是不想活,不想争,可太子母家的手段实在阴毒,要他流血而亡。
东羌公主更是不知道和太子做了什么交易,竟敢明目张胆的刺杀他。
如今整个北狄乱作一团,要不是西夏那边也是一团乱麻,他们怕是要腹背受敌的。
眼看着君行舟迟迟不说话,狄然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侍从阻拦,他重重朝君行舟一拜道:“仙师,若能救我一命,往后狄然,任仙师差遣。”
“我狄然可在此立誓,若有违誓言,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他大抵是明白了,君行舟不爱听那些个客套话,也不是话本子里慈悲渡世的神仙。
既然如此,既然君行舟一早便开出了价码,他就不必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只有生死路上走一遭,才知活着珍贵,他现在连活都活不下去,那些个气节,王室尊严,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