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秉生这一年来,曾数次试图劝诫云有生过,如今是已然麻木。
这样的帝王,甚至不配被称一句深情,而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他自以为是的爱重,从未在意过黎民百姓的死活。
他本就,不配为王。
宴止倒是闲适得很,他取下悬在王座之上的帝王宝剑,递予林觅,道:“孤封你为镇西大将军,往后,林卿便负责镇守西境。”
他这话一出,不止举座皆惊,饶是林觅自己都不可置信。
虽说她从小习武,也有过保卫疆土的梦想。
可,像边城萧将军那样的女子,终究是少数。
凡界亦不同于修界,诸多世俗礼教,对女子多有偏颇,能进军营的女子都是少数,更毋论为将。
见林觅迟迟不接剑,宴止也不恼,只问道:“作甚?”
“我,我是女子……”林觅眼中分明有过一瞬光彩,可也随着她渐低的声调败落下去。
“是女子怎么了。”宴止说罢,才后知后觉些什么,颇为好笑道:“孤任人唯贤,既知你有将帅之才,又何必拘泥于女子身份。”
“世间阴阳相生,万物皆有常理,女子亦为半壁江山。”
“男子,女子,又如何?”
宴止说罢,将剑又往前一递,淡淡道:“今日,你若不敢接这把剑,才真是,怯懦无能。”
“你既断了自身前程,也断了万千女子前路。”
宴止并非怜悯亦或如何,才赐予林觅这把剑。
他是亲眼所见,林觅劝降启军,率部攻破西启王都,她有将帅之才,又有果敢赴死之心。
这样的人才,宴止愿意收拢麾下。
可,她倘若连一把天子剑都不敢接,那还真是他看走眼了。
林觅闻言,眸光微微闪动,她单膝跪地,虔诚接过天子剑,朗声应道:“末将誓死效忠主上!”
世间明主不常有,能摒弃性别嫌隙重用她的君主更不常有。
可,宴止是。
好在,她也不会让宴止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