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芙芮见了石竹和他带来的人,听到说母亲将石竹和铃兰几个都给她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等听完那个叫六儿的男人讲完他们的发现,再将那几页纸细细看了一遍,穆芙芮觉得公主母亲真是她的福星,正愁找不到理由将郑言恭叫过来,她回国公府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铃兰比穆芙芮还高兴,自己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而且以后师兄也跟她一样听主子的差遣,那她有什么事就可以找师兄商量了。正跟石竹挤眉弄眼笑呢,穆芙芮叫她:“铃兰,你去外面看看,让国公府的人传句话,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大少爷说,让他尽快来见我。”
第二天下午,穆芙芮就见到了郑言恭,和路上刚巧遇到他,便一路同行的穆定康。
看见穆芙芮虽然气色很不错,但院子里都是药味儿,穆定康心想:姐姐不会真的有癔症吧。挤开郑言恭走到穆芙芮面前,看着只比自己高一点点的姐姐,穆定康关切地说道:“阿姐,你还好吗?你头疼不疼,在这儿住得习惯吗?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家里住着肯定比这儿好。什么破道观,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儿能养病。”
不愧是姐弟俩,心里有事儿时总要一口气说完。说最后一句时,穆定康瞟了眼郑言恭。自己来这儿一路上都没给郑言恭好脸色,看来还是轻了,应该先打他一顿再说。将姐姐丢在这里养病好意思说比国公府好,他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姐姐在这儿只能喝苦药吃白水煮菜叶子。
穆芙芮不知道京中关于她已经疯癫了的传言,不明白穆定康怎么来了,还对郑言恭这么不满。先让郑言恭回房间等着,还不忘吩咐丫鬟准备茶水。再把穆定康拉到一边问他:“你怎么来了,我在这儿挺好的啊。”
穆定康上下打量了姐姐,然后将京城里关于她的传言都说了,“我担心你被关起来,想去国公府要说法,母亲说别是误会,就让我自己来看看你。你果真没事,也没被关起来?那你跟我回家吗?”
听到满京城将她说成是得了疯病,穆芙芮咬牙切齿道:“我没得什么癔症,多少郎中来看了,我那是气虚。”穆芙芮这下明白了,郑言恭为什么一波又一波地送郎中来,想把她说成是疯子一直困在外面?可是传的人尽皆知,他们国公府的脸面也不要了?
“今日回去来不及,你先在这里住下,等回去告诉母亲我没事,很快就回国公府了。南山、美意,你俩跟着少爷一起去,将他安顿好,山里凉别病了。”
穆芙芮安排好弟弟,回到房间,郑言恭正在看她昨日和几个丫鬟一起用草编的蚂蚱。这是美意给观里小道士几颗糖,小道士不好白吃,就教了美意怎么编,她再回来教给穆芙芮几个。
铃兰还会做泥人儿,虽然做得没有街上卖的精巧,教穆芙芮几人也足够了。刚好后山泥巴多,主仆几人玩儿了好几天。窗台上还放着前几日她们一起做的各种动物。穆芙芮那个做得最好,她捏了一条惟妙惟肖的狗,不用说,她只认识一条狗,并且深深地记在脑子里。
“看起来你在这儿过得还不错。”郑言恭听见穆芙芮的脚步声,转过身面对她站着,手里拿着草蚂蚱,面上还带着笑。
穆芙芮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我一个得了疯病的,还在意什么过得好不好的。”说完走过去从郑言恭手里抢回草蚂蚱。
郑言恭空举着的手有些尴尬,又去拿桌上的书,“你竟对这书感兴趣,《抱朴子》我记得家里有全篇,下回都给你带过来。”
穆芙芮又将书抢过来,瞪着郑言恭等他给一个关于她被传得了疯病的解释。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儿要说,我还专门请的假。”
郑言恭眉头微皱,神色间有些许无奈。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有耐心了,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猜都能猜到,除了锦衣卫那帮人还有谁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穆芙芮被传成要被关起来的疯子确实有些令人头疼。
穆芙芮将东西都放好,自顾自坐下,仰着下巴对郑言恭说道:“账册的事有些眉目,待会儿让你见一个人。我要回国公府,明天一早。”
今日临出发,吴氏也交代过郑言恭,穆芙芮自己一个人在道观住着很是不妥,让他将人接回去。郎中的回话他不是不信,一个两个说她没有癔症可能是误诊,找来的所有郎中都说没有,那应该没错。除了那个骗子,已经让路飞送到官府去了。虽然张真人也说她身上没有妖邪,可之前那一番反常让人始终心存疑虑。
“我不相信你。将你接回家中,我怎知你不会害我的家人,害我?”
穆芙芮心想: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害你们,万一恩人是国公府的死对头,那我就是恩人手里的刀,注定要扎进你的胸膛。
突然灵光一闪。穆芙芮垂下头,手指不经意间在茶盏边轻拨,神色间流露出难言的纠结,望向郑言恭,叹了口气,语调略显沉闷:“那我就将自己的死穴告诉你,你知道怎么杀死我,是不是就可以相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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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恭将信将疑,“你会告诉我你的死穴?我怎知你是不是骗我的。”
穆芙芮继续说道:“谁会拿这个骗人,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你要是不信就去问老树根,问张真人好了。”
穆芙芮在太清观这些日子没少去找张真人玩儿,有时问些关于精怪修道之事,有时问些姚相新讲的三魂七魄,偶尔还好奇道士捉妖是怎么捉的,知己知彼嘛。
郑言恭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穆芙芮,像是要将她看穿直看到她的心里,好知道她有没有胡说。看穆芙芮一副赌咒发誓的样子,郑言恭说:“好,你说,我自会去问张真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接你回去,但不是明日。”见穆芙芮要反对,郑言恭又接着说:“总得做些准备,你刚才不是生气京中谣言吗,难道你真想被人说是得了疯病被关在这儿的?”
穆芙芮不想,于是双方达成一致。穆芙芮故作神秘叫郑言恭离近一点,然后用手遮住嘴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最怕黑狗血,但不是普通的黑狗血。得是活了十年以上的黑狗,狗越老我越怕,且狗血里要掺三滴童子尿。然后须得分别在日出之时和月升之初将此血放在国公府花园的西南角,吸收日月精华。只要拿这个黑狗血泼我,就能将我的三魂七魄都打散,永世不得超生。”
郑言恭听得眉头紧皱,怎么听起来像江湖骗子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