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高福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偷偷看了灼华一眼。
这太安郡主可真够狠的,一句“隐疾”算是给这王天浩钉上了块病秧子的牌子。前段时间定了个“以下犯上”,毁了王家公子的仕途。今日又来个“隐疾”待查,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娶亲还是从政可都要吃些亏了。
所以说嘛,千万不要招惹女人!还是他们这种无根之人好呀。清静!
高公公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一通且没人理他。昊元却在灼华眼波流转之际骤然只觉得心中一疼。
“华妹妹……怎竟和我生疏了?”似是觉得这话仿若质问过于严厉,昊元忙勉强牵起嘴角一笑,“以前不都一直叫我元哥哥的吗?”
灼华再次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君臣有别,又怎可像年幼时那般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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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有别?”昊元不禁苦笑一声,“是啊,一转眼八年竟就过去了……华妹妹,这些年过得可好?”
“太安……过得很好。”
“陛下,太医到了。”正在这时,小太监领着当值的太医匆匆赶来。
那太医先给皇上施了个大礼,然后便跟着小太监去了芍药暖阁。昊元等人见此,也一齐跟了过去。
芍药阁里,王天浩尚未清醒,不过似乎问题不大。因为众人还未进到暖阁,隔着老远就听见他如雷的鼾声,只是无论如何却怎么也叫不醒。
太医诊治了一番,倒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王公子大概是气血有亏,或平日里读书劳累了身子,这才突然晕倒。
昊元却记住了灼华刚刚的话,忙问太医这王公子可是有什么“隐疾”。
“隐疾”?既是“隐疾”,又如何能一下子就诊出。可既然皇上问了,太医只好含乎其词,用“不好说”等话搪塞过去。
那两位女官的脚也让太医看了,已经缓解,并无大碍。这二位此时见到皇上,也不太敢耍弄心眼儿,只说自己不察走得太快,竟崴了脚。至于那王氏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芍药圃内,又为何晕倒,二人只推说不知。
昊元一面派人禀报太后,一面着人将王天浩送回府中。又担心他确有“隐疾”未察,还特意下旨恩赐太医院孙院正前去相府给王天浩诊治。
料理完这一切,昊元方才亲自陪着灼华向坤泽宫走去。三姑、敏毓随着众宫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灼华突然有些愰惚起来,似小时候也有那么一日,她和昊元同从寿康宫出发去坤泽宫给王太后请安,也是走的这条小路,也是如此二人相伴,也是这春日晴暖,这花香阵阵……
只是,那已是八年之前。现下的昊元已是皇帝。现下的灼华……还是当年的灼华吗?
“华妹妹可还记得,咱们当年在睿懿太皇太后宫中时,曾经常这样相伴同去给母后请安?”
昊元微微侧身去看落后半步的灼华,语气中似有几分感怀又似有几分寂寥。
“怎会忘记?”灼华低着头轻声道,“那时……唉,也不知寿康宫中那几株梅树冬日里可还开花?”
“梅花倒是年年都开,我也年年去寿康宫坐坐。只是……只是,再无人去那红梅映雪处折梅了,我也再未抱瓶站在树下去等着接那梅花。”
“陛下乃万乘之躯,怎可再做这些事?”
“华妹妹,你,果然还是与我生分了……你可是在怨我?可,你也应知道,我现在并未亲政,很多事都是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