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镇国公主派出自己的心腹长史官黄逸前去京城求援。黄长史本是一介文弱书生,却因精通兵法擅长奇谋而留在公主驸马身边充当军师智囊。
“此次冒死进京,只为探查京中情况,且欲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雍和帝调拨钱粮增援辽东。
“辽东到京城两千余里路程,那黄长史,一人一骑,每逢驿站只换马不换人,就这样,愣是硬生生跑了五天便到了京城。
“可却万万没想到,一进京中竟探知雍和皇帝于三个月前便已驾崩。但辽东那边,不,确切地说应是大长公主和凌大将军所戍守的平城,却被瞒得密不透风!
“当时京中形势已然大变。顺平帝登基,王氏一党正竭尽全力清除异己广植党羽。辽东的大长公主与凌大将军自然便成了他们的心头大患。
“黄长史大感不妙,这时方才明白为何数月以来前方后援一直不到,之前所派催粮官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原来凡有辽东信使来京,王党皆派人于各城门外五里处以逃犯之名截杀。好在那黄长史素来机警,离城十数里便下马乔装,扮作探亲的异乡客进城,方才躲过一劫。
“待探明京中局势,那黄长史本欲速回辽东禀报,可谁知返回途中却传来大长公主与凌大将军双双战死的消息……”
“当年之事竟有如此隐情!”昊轩听灼华所述简直如听传奇一般不敢置信,“难怪凌家军戍边十年,无一败迹,让戎狄闻风丧胆。却于建元五年突然大败。原来外敌倒还是其次,内鬼才是真凶。
“可……我不明白,就算那王氏一族要清除异己,又因公主驸马手握兵权而心生忌惮。但当时毕竟戎狄大军压境,稍有不慎便有灭国的危险。那王氏怎敢如此豪赌?以大齐江山为注,只为铲除掉你的父母?若万一戎狄一路杀向京城,那岂不是贪小失大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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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敢以大齐的江山为注?”灼华冷笑一声,“权欲熏心之下又有什么不敢?有什么不能的?更何况,王氏一党当年会如此有恃无恐,还因为这其中有一个惊天阴谋。”
“惊天阴谋?”
“对。”灼华抬眼看他,“假若当年王氏一党和戎狄早有勾结暗中串通,以大齐边境十座城池为注,换取戎狄剿灭凌家军诛杀我父母呢?”
昊轩大惊:“里通外国?这,这怎么可能?”
灼华垂眸,声音凛冽至极:“怎么不可能?当年我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辽东大将军!我母亲是位高权重的参政长公主!二人皆权倾朝野声势赫赫,且又是夫妻同气连枝共进共退。
“这样的两个人简直如安睡于王氏一党侧榻旁的猛虎!如若想要独掌这天下的权势,王氏一党又怎会容得下他们二人?
“当年平城之役,先帝尚在病中之时,户部便以国库空虚为由停了辽东的军饷供给。那时不知先帝是否已然知道了王氏一族的狼子野心。不过即便知道,想必那时他已力不从心无可奈何。
“后又有时任辽东布政使的陆良川叛变。不仅掐断了地方上的粮草供给,更向戎狄提供了平城关防部置的草图,导致戎狄深夜偷袭平城成功。
“那时平城内的将士们已被围困数月,正值人困马乏。戎狄得了关防图,又有内奸做应,那一仗我凌家军败得十分惨烈。
“我母亲当时本已被父亲派人护送先行冲出平城。可却被内奸出卖,遭了戎狄的埋伏,致使……致使她和腹中已尽临盆的孩子……一尸两命!
“而那内奸与陆良川、王致等人皆脱不了关系!
“陆良川在任辽东布政使之前原还曾因公于凌家军中历练过一年,与我父母相熟,与凌家军颇有渊源。
“就是这样一个与我父亲与凌家军将士称兄道弟之人,却亲手陷我父母于敌手,冤杀四万忠魂,助戎狄侵犯大齐边境残害边关百姓!
“只因他那娇花一般的才女夫人,王太后的远房表妹,受不住辽东的冬日严寒,陆良川欲结了外放调回京城。只为了换取这一点蝇头小利,便欣然与王氏勾结,设计出这桩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