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敏毓哭丧着脸端来面盆。三姑却是不去理她,先探了探水温,随后叹了口气,伸手扭了个帕子递给灼华:“没有热水,郡主好歹将就一下。”
灼华摇了摇头,接过帕边擦脸边道:“以前咱们初上栖霞山时,哪有这些讲就?”
三姑又叹了口气:“千防万防,竟还是大意了。”
灼华拍了拍三姑的手,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是我大意了。想来应该是潘北出了事。他那日亲去沙城报信,我当时只觉不妥,事后却撂开手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以秦昊宇之多疑,如何会不派人盯着咱们?想来潘北便是那时暴露了。他家小皆在青宁,自是极容易叛变招供。”
“这狗贼!待姑奶奶出去了定取他的狗命!”敏毓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手中宝剑一抖,恨不能立刻就将人砍在眼前。
灼华垂下眼睛:“他虽可恨,却也是人之常情。以家小性命相胁,难有几人不会就范。”说罢,又看向镜中正给她梳头的三姑,“如此情形,不知扶风……”
三姑于镜中勉强冲灼华安抚一笑:“郡主放心,我听见动静进来时,正看见她也在动作。扶风那丫头办事倒是极保靠的。”
西厢那间,扶风和射月、听雪同住。当街上一有动静,扶风立即醒觉睁眼,从床上猛然跃起,也顾不上穿鞋,伸手抄起桌上装了墨汁的笔洗,随后又跳回床铺,开了后窗直接跳到屋后。那里整整齐齐摆着几笼鸽子。
陡然扬手,墨汁如雨点般洒落下来,尽数沾染到鸽子雪白的羽毛上。笼中的小家伙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打”惊吓得不轻,顿时拍打着翅膀乱成一团。
扶风丝毫不敢怠慢,扔了笔洗上前将鸽笼悉数打开。“呼啦啦”笼中的鸽子顿时如箭雨一般冲了出来,直飞天际。
与此同时,靖王府的兵丁也冲到了后院,几把长剑当即架到扶风颈上。扶风未动,只依然仰头看着天边远去的鸽群,嘴角终是缓缓勾起一丝笑来。
墨染鸽羽,这是郡主遇险的暗号,以告知外面的人,情况万分紧急凶险。
……
当房门打开,灼华缓缓从屋内走出时,秦昊宇脸上的笑容更盛,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而这一刻终是来了。
灼华带着三姑敏毓走出房门,看见满院的兵丁。扶风、射月、听雪三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随后,“仓啷啷”刀剑声响,三姑和敏毓也被人以刀剑相挟卸了武器。
“王爷这是做什么?既邀我王府小住,却为何绑了我的侍女?”灼华抬头去看秦昊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