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爹只是安平县一个私塾老师,论起来,这桩亲事算是曾家高攀了。
大家都以为这是一桩好姻缘,谁知第二年就出事了。
那年秋闱,曾家老二曾清山进京赴试,六月就住进了姐姐家。
结果八月上,曾父深陷囹圄,远在盛京的一双儿女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家里只剩下柔弱的曾母和年少的幼女。
曾父撑了不到半个月就死在了牢中,曾家夜里起大火,烧死了那对母女。
“曾夫人和曾家小女儿的尸首在哪儿?”萧则玉沉声问道。
那老伯看看萧则玉,对上对方幽暗的眼眸,心里有些发慌,定了定神才道:“火起得大,又是夜里,等发现时已经晚了,烧了整整一夜。尸骨早没了,只剩下一捧残灰。”
说完看她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死过人的地方不好多待,老伯告辞,挑着担子快步离开了。
曾家这把火,确实来得汹汹。
两人慢慢地走进屋内废墟中。
整个屋舍再也瞧不见一丝过去痕迹,四处都是焦黑的烟尘和泥块。
脚踩在废墟中,发出细小的倾轧声。
萧则玉低头,见废墟瓦砾中,露出了一角瓷片。
是门后盛水的大瓷缸,每天清晨,曾清山都会打水灌满这口缸。
萧则玉捡起这角瓷片,垂眸盯了片刻,冷冷道:“这曾家确实邪门了。”
父亲母亲对三个孩子的教导向来严厉。
曾清彗温柔大度,识字写字样样都好,如何会做出寡义廉耻之事?
曾清山一介读书人,上京赴试,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父亲被下狱就更奇怪了,屈打致死,没给出过一纸缘由。
还有家中突发大火……
身死、失踪、牢狱、大火……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之事,她也想知道,曾家究竟是冲撞了什么牛鬼蛇神,才会被人这般毫不留情地灭门。
如今,她重生到了萧则玉身上,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这灭门之仇,自然要一一讨回公道。
“方才那老伯说,曾清彗嫁的那户人家,是京城富商刘家?”
双犀道:“是的,说是京城做布匹生意的锦绣坊刘家。”
“刘家……”萧则玉站起身,道:“母亲给我的那对近卫有事可做了,叫疏林传信回去,先盯着刘家。曾家这个仇,我来给他们报。”
双犀不敢违背萧则玉的命令,犹豫半天,“主子,长公主催着您尽快回京。咱们绕到安平县这一遭,已是误了好些天了。”
“路途遥远,怕咱们进京不顺利,长公主还派了近卫来接您,您非带着咱们甩了那些人。虽说疏林武功不弱,毕竟一人之力还是有限。”
绕道安平县,萧则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然只能先甩掉近卫了。
萧则玉嬉笑一声,“双犀姐姐真是越来越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