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皮外伤,疼一下也就没事了。
这一次,监工口里的一拳一脚听得他心中发寒,若是被场内千人摁在地上狂揍,他怕只能剩下一滩血水了。
可是,这铃铛声什么时候停下,完全是监工说的算。
只要他没有被追上,没有被扑倒,没有被打一顿,没有被羞辱,这铃铛声就会一直响下去。
喉咙里开始有血沫子翻涌,杜星敏跑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先是一个人抓住他的头发欺身上来扑倒他,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无数人上来揍他一拳踢他一脚,然后跑开去换肉饼。
然后再有人围过来,再离开。
江显转头问两个同伴:“你们想吃肉饼吗?”
李超然和莫不语一起扭头看他,江显继续吃了口白馒头,说:“算啦,给小少爷留口气能活着离开这里吧。”
就在杜星敏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铃铛声停了。
还有两三个人刚近他跟前,铃声停后,眨了眨眼,还是上前踢了他一脚才离开。
这几个人心怀期望地走到肉饼桌前,希望可以分得一个肉饼,却被监工拿着鞭子抽了一顿。
那监工边抽边喊:“你们几个是想造反吗?耳朵聋了吗?没听到铃声已经停了?”
那几个人被打完后就驱赶开了,连馒头都没领到一个。
杜星敏只觉浑身上下,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疼的。
他脸上被血糊满了,有他的,也有别人。
他记得咬掉了其中一个人的耳朵,那个人痛得吱哇乱叫的时候,自己还笑了。
善莹给他的那件薄衫被撕扯开散落在旁边,他的身体又赤裸着被那些人嘲笑开了。
杜星敏躺在地上,眼睛眨得缓慢,大脑眩晕感袭来。
这样黑漆漆得巨大坑洞里,在他进来之前,其他人也像他这样被耍着玩吗?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
在刚才的混乱中,何劲锋不客气地在杜星敏的背上踹了一脚,换了一个肉饼回来,递给了善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