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闻她是个下堂妇，如何不惊讶？

只有正对着萧则玉的一个小姑娘张大了嘴，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萧则玉微微笑，在外行走，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外间响起一阵劝酒声，居然还准备了伶人表演歌舞。

女眷们才回过神，便有道轻柔的嗓音响起。

“代郡地处边境，鱼龙混杂，不比盛京繁华，但胜在天高地阔，山峦起伏，暗藏不少野趣。妹妹若是不嫌弃，便邀请妹妹明日游览一番如何？”

开口的是秦怡璇，落座时，席上诸位便已做过介绍。

萧则玉侧头看她一眼，秦怡璇生的珠圆玉润，眉眼盈盈，一对梨涡更是醉人。

“听闻秦将军家有两女，今日，怎么没见你妹妹？”

这话说得突兀，席间众人脸色不一，场面一静，正厅的丝竹声清晰地传过来。

秦怡璇眼神变了变，轻声道：“家妹几年前失踪了。”

萧则玉叹息道：“天妒红颜啊。”

外间歌舞正盛，韩元槊观察着魏无忌，见他与人喝酒交谈游刃有余，倒是没有京官的架子。

琵琶声起，歌伎吟唱声起，是一曲《凉州词》。

魏无忌左手屈指轻轻地敲击在桌案上，听了第一段词，就听见下首一道粗犷的声音，还带着调笑。

“都督阵前禁止我等饮酒，怕是战场杀敌，体会不到‘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旷达了。”

魏无忌皱起眉头，轻笑道：“这首词恐怕还有另一种解说，诸位听了就不会如此高兴了。”

韩元槊抬头瞥他一眼，问：“这首词还有何意？我等都是大老粗，不如魏世子解读一下？”

魏无忌轻描淡写地开口：“今日宴席结束，诸位醉倒在桌案前，像不像沙场尸横遍野？”

众人听得一怔，琵琶声越发激越昂扬，随后又急转直下，铮然结束。

韩元槊再开口便带了沉重：“战场白骨累累无数，亦有人甘愿前往。不过是因为，我们身后站着妻儿父母兄弟。我不愿让他们跪下！我不愿让大凌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