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散发着阴冷潮湿的冬雨中,曾清山却满头大汗,握着鼓槌的手被震得生疼,这疼又传至手腕,从手腕传至全身。
可他牢牢地抓着鼓槌,一下一下敲打在那大鼓上,誓要敲出一个结果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鼓声引来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直到阙门的登闻鼓院大门敞开,有一人走出,扯着嗓子问:“何人击鼓?”
鼓声骤停,曾清山喘息着收住击锤的力道,他回转身双膝跪地,双手将鼓槌高举过头顶,不卑不亢高喊道:
“学生曾清山,为曾氏满门伸冤!”
围观的众人纷纷露出迷茫的神情来,实在是曾清山三个字对于盛京人来说太过陌生,太过普通。
“这是谁呀?”
“不知道,没听说过。”
“京城近来有什么冤案大案么?”
“没有吧,且看看官大人如何吓唬他。”
监鼓大人翻了个白眼,压着嗓子喝问:“你可知,民若有冤情须先向本属州县、?转运司申诉,穷尽办法后才可敲击路鼓?”
曾清山一手举鼓槌,一手将头上儒冠摘去,露出额头刺配,大声道:
“大人,学生已是举人,进京赴试被冤刺配,已过京畿衙门,可直捷击鼓鸣冤!”
青年面若冠玉,额上刺青便更惹人眼,众人看着他皆心中一震。
“受了刺配的人如何出的牢门?”
“可见真是有大冤情。”
“这可是个举人老爷,额头顶着刺青,怕是以后都不能入朝为官了。”
“可惜啊可惜啊。”
监鼓大人心中也打起鼓来,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叫了杂役们,说:“院判大人已经到了,你们速速将他带进去。”
杂役们忙答应着,两个看着孔武有力的上前将曾清山拉起来,跟在监鼓大人身后往登闻鼓院里去。
大凌朝律制,敲登闻鼓告御状有两条规矩。
其一是,须先经过本属州县衙门申诉无果后,才可进京告御状。
其二是,告御状必先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