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越哥只是个看城门的小头目,这一顿发怒,还是叫众人熄了火,不敢违逆他,皆乖乖闭了嘴,散开了。
两个衙役见好戏散场,核验也结束了,便不再耽误时辰,推搡着庞书瑞出了城门。
出南城门,是一条垛实了的大道,若放在晴朗的秋日,官道甚是平坦好走。
只这个冬日落雪几场,雪化成泥,凌晨气温低又冰冻,反复几次,这条道便不如往日好走。
庞书瑞是官宦子弟,锦衣玉食二十多年,身边从来是仆从环绕,如今沦为阶下囚,千里路遥,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只是这不好过来得太快,他脚力弱,刚走出城门一里地,便被那两个押解者棍棒加身,嫌他走得慢。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雾霭变薄,天色转亮,他们已走至十里亭。
十里亭专为送行所建,后来,便有一个简易的茶摊摆起了生意,供来往行人歇脚。
这时节的盛京最是阴冷,特别是清晨时分,那寒意从四面八方围拢,穿透棉絮侵入人的皮肉直至骨头,叫做全身冰透了。
茶摊一早就开张了,茶摊的主人在此地经营多年,对此情景见怪不怪。
“两位爷,山高路远,来小的这儿饮杯热茶歇歇脚吧。”
两名衙役也没推辞,将庞书瑞往里一推,挨着一张桌子落座。
店家脸上挂着笑,忙热情地跑去给他们煮热茶喝。
这茶棚三面都用厚油布围得严实,挡风遮雨实用的很,里面摆了五张桌子并几条长凳,并无别的客人。
热茶很快上来,两名衙役呲着牙边吹边喝,这茶不是什么好茶,胜在热汤下肚,身子暖和。
正喝了一半,外面来了一辆素黑的马车,拉车的高头大马毛发油亮,瞧着就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的。
听见响动,店家走出去好奇地张望,就见驾车的青年将马车拴在了旁边十里亭衔接的廊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