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瑱此时居然露出了一抹笑,他道:“父皇,儿臣不会造反。第三罪,并州黑矿产黑金和赤铁,黑矿四周设有两个大的冶所,庞巾儒下达指令,私铸兵甲十之三被韩元槊私贩至敌境朔州,此等行径等同谋逆!”
众人哗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私铸兵甲且贩卖到敌国这等诛杀九族的大罪,要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做。
建和帝今日本就是拖着病体上朝议事,他透过冕旒的珠串,望向殿中的朝臣。
只见殿中阵营十分分明,庞巾儒为首的一列官员皆眼冒怒火,愤恨地望着三殿下。
另一列敌对的阵营则眼露欣喜之意,好似终于见到了曙光一般。
还有一列则默立垂首,哪边儿也不看。
而庞巾儒亦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腰背似有些岣嵝,这位位极人臣的老太傅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建和帝已经收起了愤怒的神色,他指向萧则瑱嘶声道:“还有就一次性说完。”
“第四罪,并州黑矿内干活的奴隶有一半皆是韩元槊的下属从各地掳掠的普通百姓,黑矿如人间炼狱般惨不忍睹,方圆百里村落皆被掳掠殆尽,此等残害无辜百姓的手段人神愤然。”萧则瑱望着建和帝,胸中气势不减,一刻不停地道:“第五罪,赵卓之子赵观云、雁门关副都督秦武城幺女秦善莹皆被捉入黑矿内五年,韩元槊瞒下此事。五年前,曾氏之子曾清山于抱鹿山后崖石碑林无意听闻庞家姐弟谈论赵家军被诬陷过程而惨遭发现,曾氏一门皆被屠戮,庞巾儒包庇子女!”
“五条大罪,桩桩件件皆有相关人证和证词,臣所述绝无半分虚言。臣自并州回京途中,日夜赶马,不敢闭眼,就怕这千万条枉死的怨灵入梦来,臣愧疚至极不得不告到御前!还望陛下明晰冤情,彻查,以安忠魂枯骨,以正社稷纲常!”
萧则瑱眸中仍旧清明,却多了一丝水润,他展袖拜倒,额头触地。
三殿下供述的罪名实在是令人震撼,若是事实,但凡有一丝良知和是非观的人,多少都会被激起一些悲愤之情。
何况殿中有一部分人早已看不惯庞老太傅,乐意看他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