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庞巾儒再度开口,“你们且记住,能杀死我的不是你们这些小儿科的花架子手段,而是我愿为陛下赴死!我愿为大凌赴死!”
见他还心存幻想,萧则玉偏偏要揭开他的皮肉看看内里是否依然波澜不惊,“太傅大人忘了自己写给燕七的亲笔手书了吗?下令灭杀赵家军,下令许给燕七的兵甲武器,都是你亲笔手书,还盖了私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太傅大人且看天下人如何唾骂你罢!”
庞巾儒眼下那搓老迈的肉微微抽搐,他已经显出了疲态,神情也不复之前淡然。
萧则玉的眼神很冷,近乎看穿人心,誓死将那颗黑透了的心钉在耻辱柱上。
突然一道杂音响起,此刻这道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素来安静的诏狱,让萧则玉心中一跳。
原本守在诏狱大门口的月影出现在门外,道:“主子,宫中急招长公主入宫。”
夜色沉沉,暴雨如注。
萧则玉坐在疾驰的马车中,心中一阵烦乱。
月影送来的消息让人不得不多想,狗皇帝突然急招永嘉长公主入宫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她自然不敢放任母亲一人入宫,便急匆匆从诏狱出来,乘马车抄近道到宫门口拦截母亲。
诏狱在太极宫以东,穿过长长地御道便可到神武门,算算时间,定能拦截住母亲。
蓦然,她脑海中闪过刚刚来开前,庞巾儒那句“今日雨大,郡主不该出门的”,这看似是一句关心,可惜以她和庞巾儒的关系,对方巴不得她马上去死。
死?
是了,这世上巴不得她去死的人还活着。
此时,马车又行至御道最僻静处,若是在这里安排一场刺杀简直是天衣无缝而又悄无声息。
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一般,下一瞬,一阵破空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疏林的一句“有刺客”,马车不停反而更迅疾了些。
萧则玉一只手紧紧地抓来车壁来稳住身子,另一只手摸向了小腿处绑着地匕首,迅疾拿出横在了胸前。
车外响起了利刃于箭矢碰撞的尖锐声,立刻便有箭矢钉在车壁上的声音传进萧则玉的耳中,伴着马匹嘶鸣声混在暴雨声中,像是一道催命曲。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