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郭君仪正安然地躺在榻上,呼吸均匀。
程莞强压着胸中的情绪,矮了矮身子,“安妃妹妹,打扰了。”
榻上的郭君仪依然一派安稳,程莞近前坐在榻前,扯了扯她的衣袖,郭君仪依然不动。
鸳鸯立刻进言道:“娘娘,我家主子睡前饮了安神汤了,确实醒不过来。”
程莞静静地望着郭君仪的面庞,比之从前沧桑了不少,也没有那么白皙了。
这么看了一会儿,联想到,只想着程文的事,还不曾这般仔细的看过程琦,他也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而已,不自觉的,眼泪便滴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了郭君仪的睡眠。
“好生照顾你家主子。”
留下这句话,便轻声出门去了。
鸳鸯望着程莞她们的背影远去,轻轻呼了口气,转头看着已经起身的郭君仪,她有些心虚的说:“主子,您怎么知道,她一定会闯进来?幸好您会些功夫,懂得如何屏息凝神,不然真的容易被发现呢。”
郭君仪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微微颔首,望着窗外,“本宫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鸳鸯叹了口气,劝道:“现在她不会再来了,您早些休息吧。”
郭君仪轻轻点了点头,复又躺下,看着鸳鸯轻轻关了关了殿门,她又撑着身体,从枕下摸出一个有些发旧的香囊,仔细闻起来,已经没有初时的那股药香了,反而有一股子血腥气。
她轻轻捂在胸前,双目紧闭,落下泪来。
于程文的事,她没有办法;
于香囊的事,她也没有办法。
良久,她小心将香囊藏在床褥之下,熄了灯火,这才又缓缓躺下。
……
黑夜里,轿辇一直随行在程莞的身后。
程莞的手中攥着帕子,思索再三,“去平叛将军府。”
小蝶连忙追了上来,哭求道:“主子,已经入夜,后宫的规矩,入夜后,任何人不得出宫。”
程莞却冷着脸,怒道:“本宫去看看本宫的弟弟,有何不可?”
绿竹也近前了一步,“主子,明日,咱们明日一定可以去的。”
程莞沉默了下,敛着眸色,“上次,就是本宫妥协,所以,本宫没有了弟弟,这次,本宫绝不妥协!小尧子,你替本宫拦下他二人,回头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