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呼了口气,轻声道:“小蝶,咱们去东宫。”
“是。”
……
日光穿过层层柳叶,斑驳地洒在湖面。许是焦急,程莞和姜玉颍一行人竟没有注意到,硕粗树干的垂柳之中,掩着一个身影。
许是皇兄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此番春猎返宫后,频频唤自己入宫对弈。
宴凌启低眉展了下起了褶皱的外衫,一个腾空跃了下来。
只是,他不知道,清儿得知的宴宸的消息,还是自己有意透露给他的。清儿毕竟年幼,单靠他自己这几年培植的那点人脉,完全不够!
那日,他以太子之师的身份进了东宫,无人留意到他转身便奔向了仪元殿。这么些年,为了以后的水到渠成,他等的辛苦。他知道,她更辛苦。
宣城之行,让两颗心贴的更紧!
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被人发现。临到上都城门,队伍最后一次休整。他终于寻了机会,单独见了郭君仪。
至今,他还记得,阿仪眸中那幽幽深情,口上却说着:“要入宫了,以后,便不见吧。”
他忙乱地摇头,“我会有办法的。”
阿仪低眸一瞬,复又眼神清明的望着他,“能与侯爷相识,今生足矣。”说着,她纤手抱拳,“侯爷,珍重。”
彼时,宴凌启的心思百转千回,眼瞧着她徐徐转身,他终是没忍住,抬手握紧她的手腕,“五年,五年必有结果。你信我,可好?”
阿仪的手臂不似旁人柔弱无骨,骨节分明的感觉,更让宴凌启铭记她的这番不同。
只见她轻轻握拳,稍用了力,便从宴凌启的手中挣脱,回眸之间,面上绽开笑颜。
“好。信侯爷。”
五年,快五年了!
这几年,他面上极尽闲散,私下培植了不少暗卫!更甚者,他借“迁坟”之名,曾私下里为昔日的幽国太子、今日的幽国新皇筹谋!也曾在其登基之昔,调近万兵骑助之!
春猎过后,他便可借养病之名,求迁至宣城养老!只要光明正大地离了上都,以陛下的心力,便无法再奈他何!
剩下的,阿仪只要谎称染疾,借口到瑶云寺上香。到时候,他以雷霆之势掳截,此事便成了!
这么想着,他悄然闪入仪元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