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殿外,风声骤紧,程莞轻轻拨弄着灯芯,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若不是今夜这风声,恐怕,主殿这低语声早已被人发现了。
“这些年,皇兄的身体和心性均不比从前,凌启不才,若能得皇后娘娘相助,到时候,仅要一方安隅即可,余下心血,皆助力太子殿下。”
见程莞静默着不说话,宴凌启径自说道,
“已得到确切消息,铁勒青于半年前已不知所踪,长公主终日神情恍惚,整体每况愈下。苏河假意助力铁勒图,实则把持部落政事。此次,铁勒图前来,便是苏河使了计谋,迫使长公主整日念叨弘国的人和事,苏河从旁煽风点火,这才有了铁勒图求娶静姝之事。”
竟还有这样的曲折?
程莞回身凝眉望了宴凌启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眼下,铁勒图被苏河蒙蔽,只要求娶了静姝,便可缓解长公主之疾,到时候铁勒青也会出关,愈加欣喜于他的作为。实则,铁勒青大约如今日的陛下一般,初时被苏河和那个那然以药物控制,终日恍惚,持续月余,便会因此丧命!”
“你是说,铁勒图已经死了?”
程莞不可置信道。
宴凌启微微颔首,“是。”
“那他们如何向铁勒图交代?”
“那那然颇擅易容之术,到时候以假乱真即可。彼时,姝儿和长公主都在他们的手里,图儿形单影只,弟弟妹妹尚小,也不能如何。”
“他们如今在弘国皇宫同样如此,不怕被人发现吗?”
“陛下的身体抱恙多年,所谓病急乱投医,这也就使得他们有空子可钻。再加上苏美人长期以来深得恩宠,只要坚持到静姝大婚初成,他们便能假借静姝之名,索要封地和财物,到时候,陛下精神不济,太子年轻,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弘国,便可任其拿捏了。”
宴凌启平静的说完,安静地等待着程莞的反应。
“好恶毒的心思!”
半晌,程莞感到周身密密匝匝尽是如针尖似的冷意,久久不能呼吸。
“此消息,相信明日太子殿下也能得到。到时候,皇后娘娘便可一辩真假。臣弟不过是早些年曾在草原征战,所以得消息快了些。娘娘放心,只要我达成所愿,这些都是弘国的,是新皇的。”
宴凌启信誓旦旦道。
程莞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侯爷打算如何做?”
宴凌启左右踱着步子,捋了一遍心中想法。
“臣弟想,此事重在图儿。草原之事,必须要草原之人来做。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程莞停顿了下,“难道让姝儿假意同意,实则另寻她法?”
“不错!只有如此,方能在一定程度上麻痹苏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