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的声音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威严。春儿在一旁立刻厉声道:“放肆,看见太后娘娘还不参拜,竟敢妄言公主行事。你可知罪?”
乐松一愣,方才她在浣衣,不曾知道来了太后娘娘,连忙跪下,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程莞回眸朝着春儿点了点头,缓步靠近了一下,“我来问你,你方才说,那王良是公主收留的?”
乐松连连点头,“是。前几个月,公主出征岐国,凯旋而归,甚是开心。在府中宴饮了营中将士数日,又去了趟城北的人市,听近身伺候的乐圆姐姐说,公主看他可怜,花了重金把他带了回来。”
“究竟怎么回事?”
乐松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想必乐圆姐姐是知道的。”说着,乐松抬头四下看了下,冲着方才接过战甲的那侍女道:“乐圆姐姐……”
乐圆闻声,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赶了过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你说一说,那日,在人市的一个情况。”
乐圆有些不明所以,被乐松用手肘戳了下,看她又看向通往府门的方向,这才恍然大悟。
“回太后娘娘,那日公主有些酒醉,非说府内人手不够,去人市看看。奴婢就跟着一起去了。有许多身体健壮的,公主都没看上。只说王良看着可信,便要把他带回来。可是,那时候的王良,唇角溢血,双眼乌青,肚子上还有个好大的伤口。奴婢瞧着实在活不了,就劝了公主,让其看看别的。可是公主不听,最后花了十金,才买了下来。”
“为何这么贵?”
春儿出声问道,普通奴仆,顶多一两银子,甚至更低一些。
乐圆摇了摇头,“只听那商贩说,有人许了重金,只要吊着命就行,不准买卖。”
程莞微微点了点头,回忆着方才遇见的王良,总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缓步行至府门,正看见王良弓着身驱赶门口正围着马车观望的孩童,程莞微微叹了口气,示意春儿将马车内的蜜饯拿下来,给孩子们散了。
王良低着头不敢迎面,恭恭敬敬地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