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歆瑜痛声道。
“瑜儿,母后从不为当初的事后悔,那种形势之下,即便再来一次,母后还会是同样的选择,除了你,还有南城百姓,我都有义务去保护他们!”
说着,程莞朝着二人,郑重道:“你们要记着,活着才有希望!没有了性命,一切都是徒劳!”
说完,程莞大步流星地行至门口,唤了声“春儿”,便先行离开了。
……
屋中的两人,静默无言。
“对不起,对不起……”
吕琅的声音悠悠响起,歆瑜眸中的眼泪立刻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昔日,那人并非我意所属,但相识已久。只是,当日情况复杂,只有我能靠近她。所以,太后娘娘思虑之下,便让我去刺杀她。后来,事成后,我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湖水微咸,我在水里游了一天一夜,不敢靠岸。最后上岸时,右眼就看不见了,只剩左眼。后来,我发现,蒙眼行事,反倒方便,便在附近开始打听去南城的路,那时候,我以为,你还在别苑……谁知,你却在弘岐边境…….”
“你就那么一直摸索着找到了我,是吗?”
歆瑜抽噎着说。
看着吕琅徐徐点头,歆瑜心中积攒的许多恨忽然消失不见。她以前真的恨他,恨他不告而别,恨他自作主张,恨他欺骗了她!可是,战场上,他分明多次悄悄为她出谋划策,有时是一片地形图,有时是别人忽然蹦出来的只言片语,她心中好奇过,打听过,知晓是他偶然言之,她有些好奇,闯进他的营帐,没想到,正看到未带眼罩的他。她本以为,他是右眼失明,加上眼睛凹陷,所以总是遮去大半脸庞。没想到,却是他——吕琅!
虽然脸型瘦削的不成样子,她还是直接认出了他。她当即便失控了,怒吼着是不是他。可是,他却矢口否认。她一怒之下,打定主意,到了上都,便直接将他扔到人市,且让人签字画押,一辈子不得买卖,只吊着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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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华尚好,而我……”吕琅苦笑着扯下脸颊上遮掩的黑布,右眼已有所凹陷,长期捂着,更是有化脓之症。
“我的眼好不了了。我如何照顾你一辈子?况且,我这样的人,再也不能立军功、行大事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以后我照顾你,我来照顾你。从前总是你关照我,以后,我来,我来好不好?”
歆瑜哭倒在暗褐色的金边地毯上,泣不成声。
“阿瑜……”
吕琅哀求的声音颤颤巍巍。
“我求你了,我不问你为何离开,也不当初究竟何事……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吕琅单眼凹陷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可是,歆瑜还是万分珍惜地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许久,轻轻地印上一吻,止了哭泣,“你信我。我一定让皇兄为你广寻名医。”
“当初……”
吕琅想说,当初,他若直接前往南城,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如今已经稳定数月皆不可视物,恐怕早已不得治了。
只是,话没出口,蓦然被歆瑜以手指压住,“明日便出发。母后不是说了吗?南城有好先生。”
“阿……瑜…….”
歆瑜却不再理他,慌忙地擦干眼泪,站起身朝外唤道:“乐圆,收拾行装。我要去别苑!”
乐圆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瞧出公主并无嬉笑之意,连忙点头应下。
……
程莞得到消息时,已是夜间。
宴清沉着脸色,开口道:“瑜儿实在胡闹,忽然又要带着他那瞎眼人去南城!”
程莞一愣,旋即浅淡一笑,知晓他二人算是互通心意了,只轻言道:“随她吧。留在上都,你不得为她操心婚事?”
宴清抿了抿唇,叹道:“只有如此了。今日本意是召她入宫,谢她备下那许多用心之物。谁知,她竟然连来都不来,临走,只派个人送了封信来。”
“哦?送了什么?”
宴清哈哈大笑了下,“很像她的风格,一盒金,加上一本剑法。只是,这剑法,似是新画的?”
“新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