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我曾折返别苑一趟,并未听公主提及草原的事情。即便公主不派人去给他们报信,以他们在南城的实力,别苑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会迟迟不知吗?”
“还有那孙北卿,别苑遇袭,他还有心情请医问药?”罗永语气轻轻地逐一分析着,落在程莞的耳中,俱是心惊肉跳!
他说的不错。宗博能发展至今,若说没有人与他里应外合,他是如何快速发展起来的?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程莞的长睫一垂,微微颤动,看不清楚她的眸色,只从她紧紧抓着衾被而致骨节发白的纤手来看,她在懊悔!
罗永看到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不是你的错。人心本就难测,南城又地处偏远,出这样的事也属正常。”
程莞挣扎了几下,微微直起了上半身,咬了咬唇,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开口道:“是得好起来。好起来,才能有功夫筹谋。”
罗永眸中的笑意漾开,点头说道:“不错。只有好起来,才有一切可能。”说着,他转身端过案上的药碗,一匙一匙地喂到程莞的唇边。
很快,一碗汤药下肚,程莞昏昏沉沉地,又有了浅眠之意,罗永细心地为她铺平身后的软枕,静静地候在一侧。
此时的帐中,寂静无声。他一回身,扫落了一柄长簪落地,“哒”地一声,传入他的耳中,他轻轻捡起,细看了眼榻上的程莞,只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苏醒的征兆。
手上执着银质长簪,思绪却回到了南城府衙,不知韩远山如今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些年,韩远山以老眼昏花之名,推掉了无数的求医问诊之事,大多数时间只在别苑里做些诊治之事。反倒是他那徒弟韩瑾,颇得了几分他的真传!只是,女性从医,抛头露面,许多富贵人家并不愿意去请她相看,所以,这么久了,并未有多少名气。
那孙北卿的老母年老体衰,自幼时便有的眩晕之症,越发严重。他本看不上韩远山老眼昏花的样子,但是,眼见着老母亲一日比一日的枯瘦,所以便还是派人去请了韩远山。
韩远山虽“看不清”药材方子,但只轻轻搭了搭脉,便诊出她这病由来已久了。
是以,这日,韩远山又被请入了府中。
韩远山微眯着眼,冲着孙北卿恭敬俯身,“老夫年纪大了,屋内不能留人太多,些许杂音,就听不清脉象之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