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功成名就背后，都隐藏着伤痕累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每一场战争，胜也好，败也罢，都是踩着弟兄们的尸体，一步一步向前。”

秀才感叹。

“一旦踏上战场，就没有归途，要么战死，要么伤退，能站起来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还能为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的，谁也不愿意离开。”

秀才脑海里浮现了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

他是幸运的，那么多兄弟，就他活了下来，也是不幸的，往后余生，都要背着所有兄弟们的期望，负重而行。

这一晚上，顾深听了很多阿爹的故事，知道了阿爹曾因为血染沙场而狂吐，半个月没敢碰一块肉，以至于一下子瘦了很多。

知道了阿爹很多稀奇古怪的御敌妙招，原来如今威风凛凛的镇南王，曾经也无所不用其极。

顾深是在微笑中睡过去的，梦里他作为一个过客，似乎看到了少年阿爹的意气风发，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自是成竹于胸，所行风雨无阻！！！

哪怕是让人胆颤的威武雄壮的北泽君，阿爹依然奋勇而上，作为王爷，作为将帅，他带头冲在最前面，看着他浑身是血，看着他遍体鳞伤……

最后，他看到了年幼时见到的那个“白袍小将军”，冲去敌营时犹如入那无人之境，英勇向前，威震四方。

第二天醒来，顾深的目光越发的坚毅。

顾擎儒躲在暗中，看着大儿子瘦弱很多的身姿，既担忧，又欣慰。

不愧是他顾擎儒的孩子。

顾擎儒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哪怕他的存在在李达和秀才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他看着儿子受挫，看着儿子越挫越勇，看着儿子从刚开始的胆怯，到一个多月内能说出一口地道的北泽话，顾擎儒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孩子，不是温室的花朵，也不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他是武将之子，是镇南王府的小世子，未来要承袭镇南王的王爷，保家卫国，保护下面的弟弟们。

所以，他应该放手让他成长的。

让花成花，让树成树，而他顾擎儒的嫡长子，本就该是奔腾的龙。

顾擎儒跟了一个多月，看着顾深混得如鱼得水，便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