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不是个东西啊,净刁难我。
所以我就想,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也是千辛万苦,总算在红河那边找到了一条路子。
这说起来,倒是还更方便了,毕竟我们那些香料的原产地就更靠近红河的几个口岸。然后我就跟个老黄牛似的,把红河上那层关系搞得七七八八了。
可您知道的,这跨国的运输线,复杂着呢,阎王小鬼都惹不起啊。出关有出关的麻烦,进关又有进关的麻烦,而且时不时的就出个新面孔。这路上也不太平……
总之是一言难尽,到现在为止,那条线,说是几个月前就弄出来了,但实际上,我也不瞒您说,一次真正意义上成功的运输都没有过。
搞得我现在都不敢从那条线走了,谁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就会出问题。
姓徐的那小子,又特别招人恨,您看今儿,他又坑了我几百万。七爷,您说说看,哪有他这样损人不利己的家伙?他一毛钱好处都得不到,好家伙,让卖瓶子的人多赚了三四百万,他图什么啊。”
白胖子端着酒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看上去就像是喝多了一样,但实际上,他清醒着呢,到目前为止才抿了一口酒,七爷甚至都已经喝了一个满杯。
“路上不安全,这是一定的,这里是越南,红河上就从来都没有安稳过。不过既然咱们是朋友,白总啊,以后你要运货就告诉我一声,我派几个人帮你押货。出关入关我伸不上手,但红河两岸的那些兄弟,多多少少也会给我一点薄面。我想,这应该能替白总你少许的分些忧吧?”
“哎哟,我那点小生意哪敢劳动七爷您的人呐,您的人那都金贵的很,怎么能纡尊降贵的给我押货呢?不合适不合适。”白胖子连连摆手,可是不敢让七爷的人介入到自己的运输线里去。
“朋友么,就得互相帮助,这要是明知道朋友不顺利都不伸把手,那还叫什么朋友?”七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眼睛死死盯着白胖子那杯连沾了几回唇,但却根本没见浅下去的酒杯。
白胖子意识到七爷的灼灼目光,赶忙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拿起酒壶给七爷倒上一个满杯,给自己也添满了。
“七爷真是仗义,但是我现在那条不成器的运输线,真的是头疼的厉害,您看我这次还不是老老实实到姓徐的那条运输线上去受气?没把握之前根本不敢再动那条红河的线。”
其实,白胖子这是在睁眼说瞎话,他这次来越南进的香料,都已经安排好了,就是走的他那条红河的运输线。不过他倒不担心七爷戳破他的谎言,七爷就算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盯着红河两岸吧,他的势力,基本上就主要集中在芒街而已。正常来说,七爷很难获悉白胖子进货渠道那边的确切消息。
而这边说是要用徐总的运输线,白胖子是玩儿了个心眼。
这次的拍卖会上拍到的那只梅瓶,白胖子肯定不可能再转到红河那边去,只能是安排直接从这边过关。原本他是打算付点钱,用七爷的门路,可现在既然为了堵七爷的心思,他才说要用徐总的运输线。到时候他也的确用那条线运了东西,而具体运的是什么,量有多少,人家也不可能巨细无遗的告知七爷。
所以这个谎,基本上还是圆的。
七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虽然无法求证白胖子每句话的真假,但白胖子这推诿之意,他又不瞎,早看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