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他们又在府外,这茶比不得府里的茶,是粗茶。
点心也只是几块简单的烧饼,果腹而已。
裴长意却十分满意,夸赞了青芜几句。
眼见百姓流离失所,谁又能心安理得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徐望月低头抿了口茶,见青芜始终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撩起帘子往外头看去。
她一时好奇,伏在青芜身旁,一同探出身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青芜,你在看什么?”
青芜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二姑娘你瞧,那边几个男人,方在我的马车边上等,他们就探头探脑,一直张望着我们的马车。”
“现在我们的马车已然快出了松阳县,他们还跟着呢。”
徐望月瞧着他们都是流民打扮,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看向了裴长意:“世子爷,他们是不是有话要对你说?”
裴长意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应该不会。”
他离开前,教了张秀才找他的方法,若是流民真有什么事,大可让张秀才来传话。
裴长意也靠在徐望月身旁,探头往外看去。
两人几乎挨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炙热而潮湿。
徐望月还未开口,裴长远在一旁酸不溜秋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是流民,知道我们有银子又会派粮,一直跟着我们,就是想看看我们还会不会再送点粮食啊。”
青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错,平日里二公子不着四六,今日这话倒是说得有理。
徐望月回头猝不及防,差点和裴长意贴到了额头。
她迅速坐直了身子,低头端着茶盏,掩饰着眼底的慌乱。
裴长意将她的反应全然纳入眼底,眼眸骤然紧缩。
松阳县到松竹县很近,马车走了半日,青芜轻声叫了起来:“前头可以看见松竹县了!”
徐望月低垂着眼眸,掩饰着眼底轻泛的涟漪,人淡淡地转过头,松竹县,她终于送小娘回来了……
她眼底眸光复杂,心里也有些乱,缓缓掀开帘子想往外看看。
想不到,远远的,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遮哥哥!
他怎么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