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妹妹,你怎么来了?”裴长远挤出一抹笑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是来瞧我的吗?”
徐望月还未搭理他,便一眼瞧见了刚从里头走出来,那芝兰玉树的身影。
先是见到一双墨色的靴,视线往上移,是朱红色绣仙鹤的袍,端的是雍容清贵,清隽无双。
再往上看,剑眉凤目,朗朗如玉。
两道目光相接,裴长意神色清冷,唯有望向徐望月时,眼底多了几分温度,硬是将冷硬的线条衬出了几分柔和。
徐望月蝶翼般浓密的眼睫下眸光复杂,看得出裴长意很忙,她恭敬地退在一旁。
裴长意身后跟着林老先生,他和那日所见仙风道骨不同,面上染着一层红晕,不知是着急还是冻的。
青芜已是从一旁的考生口中探听了消息,凑到徐望月耳边说道:“听说是昨夜考院里有伺候的小厮溜了出来,不知道和哪个考生见了面,此刻世子爷要彻查呢。”
会试换了考场,第一时间便把考官们先请了进去。
他们在里头寸步不能出来,书院便安排了些小厮进去伺候。
按道理说,这些小厮虽然接触不到卷子,也不能随意出入。
深更半夜,小厮偷溜出来和考生见面,怕是出了问题。
徐望月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心里更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抬眸看向裴长远:“二公子昨夜住在书院里,可曾发现有考生异动?”
裴长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躲闪着徐望月的目光:“我昨日帮你收拾屋子,累坏了,睡得很沉,什么动静都未曾听见。”
这话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但也没有道理。
他主要是搬张椅子坐在院子里,累着什么了?
徐望月微微侧头,看向身旁那些考生,他们如此紧张,怕的是这场会试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考生们寒窗苦读数十年,最在意的便是这一朝闻名天下知。
若真是自己技不如人,名落孙山,他们心中还过得去,可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没能考成试……
连徐望月心中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焦急与无奈,可裴长远,他似乎与旁人都不同。
他神色间有些慌乱,更像是心虚。
徐望月未及细想,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望着自己,她抬头,笔直地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
裴长意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眸中带着一丝愧疚:“今日我让人……”
“无妨。”徐望月神色从容,语气温和:“今日之雨怕是停不了,去山上也不方便,世子爷尽管去忙你的事。待雨停了,青芜姑娘会陪我去的。”
裴长意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瞧着一旁的林老先生坐立不安。
他微微蹙眉:“我都已经交代好了,你自己小心。青芜,照顾好姑娘。”
裴长意此番来此,是奉命护送考生,亦是要确保会试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