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则是冬日的院子,栽种的雪松被厚雪压弯了身,几株寒梅不寂寞,院名是‘清贫乐’。
过了这四间院子,再过两座矮山,才到了徐家当代家主的居所——仙中居。
当朝右相,权倾朝野的徐渊海,便坐在大堂正中。
虽是实力高深的武者,徐渊海却是一副佝偻老头的模样,他修的内敛之法,在不与人动手时,尽显老态,脸上的皱纹堆彻,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双眼眯成一条缝。
看上去很慈祥。
徐盛东站定,拱手行礼,“父亲,我把诚儿带来了。”
“坐吧。”徐渊海摆摆手,如枯槁之人,浑身没有半点生气,偏偏嗓音清澈,和二八少年无别。
父子两人坐定。
徐渊海说道:“神魂相碰,浅有裂纹,看来你是吃了个暗亏啊。”
说完,徐渊海笑了笑,“三榜同天,无论他是不是自封到现在,都不能以常理度之,我们的眼光可能出错,天骄榜不会出错。”
徐诚连忙起身道:“孙儿知错了。”
“哦,错在何处?”徐渊海反问。
徐诚老老实实答道:“错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便去挑衅,错在思虑不严、不慎。”
徐渊海点点头,面带笑容,老人斑挤在了一起,像一颗坏了的果子。
“知错能改就好,我们徐家不缺试错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徐诚才算是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徐渊海积威甚重不止是在朝堂,在家中也一样,徐家里没有人不怕的。
徐盛东则是起身问道:“父亲,之后要从何处着手?”
徐渊海不答,只是甩出一叠文录,道:“先看看这个吧,史官刚修的史,为陆长立传做的先手准备,刚刚送来,还热乎着。”
徐盛东接过,翻看了几眼便皱起了眉头,递给了自己的儿子,而后狐疑道:“陛下是真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韪?”
文录到了徐诚的手里,他还疑惑父亲为何会这么一问,可看了两眼文录,顿时明了。
简单点说,为陆长修史,记载了他在赤花镇力敌三百重骑,救下皇帝和几位开国功臣的性命。
这点在原先的史书上便有,只是没有登记名字,但诸多开国大将都知晓此事,算是合理。
可之后陆长上书《治国十三疏》,《农时要术》,《武装改变战争格局》等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