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郎年岁上去,自从失了娘子,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寻不到门合适的亲事。谁料我们表姑娘到了府上,他却生了歹意,平日里还收敛着些,偏等表公子入了隆恩书院,你与二郎进了山,他才现了原形。日日里言语调戏,动手动脚,偏你家老婆子不当回事儿,倒还寻表姑娘的不是,不但不制止方大郎的罪恶,反而助纣为虐,软硬兼施,欲要表姑娘嫁与你家这大郎。”
听到这里,方九生满眼不可置信,“他们……他们娘俩,怕是没有这个胆子!”
临山嗤笑,“舅老爷听完就是,方大郎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表姑娘自是不愿,可人在屋檐下,唯有忍气吞声,盼着你或是表公子早些回来。哪里料到,这方大郎见总也不能得手,索性在三月二十日那夜,趁着吃酒后的胆性,竟然闯入了表姑娘的闺房,欲行不轨。”
“什么!”
方九生听得肝肠寸断,再看刘氏,见她捂着肿胀的脸挪开视线,心虚之态溢于言表,瞬间知道临山说得都是事实。
他忽地跌坐在地,头晕目眩,方二郎赶紧上前扶住,“爹——”
刘氏也上前来,“孩儿他爹……”
“你这贱妇!给我滚——,我那胞妹哪里对不住你,你却如此害我的外甥女!淩白……淩白,我怎么跟淩白交待啊!你这贱妇!”
临山见状,看向宋观舟。
却见宋观舟面色坦然,示意他继续,他心道,这少夫人心性不差,不像寻常妇人,听得几句吟泣之话,并生了恻隐之心。
“舅老爷,且听完再哭不迟!”
方九生抬头,满眼懊悔,“请壮士说来——”
“表姑娘与跟前小丫头阿曼拼死抵抗,踹伤了大郎,方才阻止了这场罪行,可你家老婆子知道后,非但不知罪,反过来抓了阿曼,赏了几杖,打得十二岁的小姑娘顿时就昏了过去。次日天不亮,表姑娘见阿曼浑身高热,本要去求刘氏买几贴药膏来救个命,孰不知却听得刘氏母子二人密谋,生米煮成熟饭。表姑娘无奈,回头背着阿曼,匆忙逃命去了!”
方二郎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坐在地上的父亲痛苦不已,并抬头怯生生问道,“那……表妹与阿曼呢?”
宋观舟眼眶湿润起来,正欲说话,外头却听得阿鲁声音。
“少夫人——”
院门打开,阿鲁小跑进来,他看着正中高座上的少夫人,咬了咬唇,“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