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管进去,万事不说故意,只说无心。后头我与大姑娘自当鼎力相救,且你那马脸的闺女,大姑娘也应承接到跟前。”
朱三趴在地上,浑身疼痛,甩开几个后生压制,他揉了揉腰骨,“大姑娘……,要我顶些什么罪名?”
余成会杀人灭口吗?
从前朱三不这么认为这个杂种敢无法无天,可近些时日与他一处时,每每了了一桩事儿, 他对余成就更加惊惧一分。
这人,看上去老实,也有几分斯文。
实则面心不一,只怕是奈何桥旁最丑恶的野鬼投生来的。
他心头暗自思忖,不如先顺着,寻个机会挟持大姑娘,只怕也能有条活路。
打定主意,他泪涕交加。
说了些软话,都是为那不曾见过几次的闺女说的,大意上也是请大姑娘和余成多多看顾,莫要让她入了贱籍,将来十三四岁,寻个将就的人家打发出去。
为保生性多疑的余成相信,他还全盘托付自己私房钱存放的地儿。
倒座房跟前第三棵桂花树下,往下挖个三尺之深,还请余兄弟你费心,挖出来全须交给那马脸女儿就是。
说得诚恳至极,旁边原是上板子的家丁,也听得心头寒凉。
大姑娘跟前当差,真是如此艰难。
想着朱三也够尽心尽力,还被外头歹人捅了个半死,哪里料到将养过来不多时,就要被投进大牢。
余成见他说得愈发没有个边界,又怕这些低等侍卫听了去。
撵了众人,与朱三交待几句后,朱三跌坐在地,哭得青蓝宽袖上全是泪涕,“朱三这一生,得大姑娘看重,还请大姑娘最后慈悲一次,好生待我姑娘。”
“那是自然,大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耳听着外头传来嘈杂步伐,朱三抬头含泪看了一眼余成,余成叹道,“多谢三哥!”
继而,闪身离开。
待锁红引着何文瀚等官差十数人进来时,朱三早已忍着腰间剧痛,捏着早先藏在房舍角落的匕首,隐在一旁还未下种的圆头万年青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