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请说。”
蒋氏看着金拂云愁云惨淡,也生了怜悯之心,这小姑子万事俱全,偏偏亲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了波折。
要她说来,这雍郡王已是少有的好郎君,也不知道自家这小姑子愁的什么。
“嫂子,我身子……只怕生养艰难。”
硬生生到这一步了,金拂云欲要走最为糟糕的棋步,可说出口时,已满心荒芜,这一旦抖漏出去,于她何尝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妹妹,这浑话可不能乱说。嫂子瞧着你身子强健,面色红润,气色也是闺中富养女儿家有的,万万不能够。”
“真的——”
金拂云横了心,拽着蒋氏的手低声吟泣,“兄长嫂子只怕也不明白,得了雍郡王这样的夫婿为何我还惶惶不可终日,实在是有苦难言。母亲生养上头,得了一个我 就千难万难,可哪怕自来了癸水就好生调养,而今也是……”说到这里,她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咬唇低泣,螓首微摇。
“你瞧的哪里大夫?只怕是看岔眼了。”
蒋氏有些急切,这可不是小事儿,若真不能生养,莫说嫁到雍郡王府,就是寻常富翁之家,小姑子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
“嫂子,你瞧着我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妇科千金的贵重草药,吃了五六年,癸水之日,疼痛难忍也就罢了,不过点点斑驳……”
这——
金拂云伏在她臂弯里哭泣起来,“谁让这世道女子非得嫁人生子呢?嫂子瞧着我这样,难不成又走母亲的老路?母亲得了大哥大嫂这样的好儿佳媳,我又能有这个命吗?”
说罢,竟是失声痛哭。
“妹妹勿忧——”
可这话如何安抚得了金拂云,她这两日因余成事败慌张忐忑,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焦灼无奈,此刻半是演戏,半是委屈,尽数哭了出来。
外头盼喜与盼兰面面相觑,心头更加害怕。
“我几番欲要绝了嫁人的念头,可父亲与母亲拳拳心意指望着我能有个好归处,嫂子,我哪里敢开这个口?”
而今一步步到跟前,该如何是好?
蒋氏低声安抚,“这事儿你莫要声张,只做不知,咱走一步算一步,若你身子真是调理不好,回头再议旁的。”
雍郡王,说了也是异族之人,前头妻子妾侍也不得一男半女,兴许也有问题呢。
金拂云:……谢谢你这么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