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到的时候白卿卿已经起身正在梳头,她欢快地跑过来,爱娇地依偎在白卿卿的腿上,声音甜得都发颤:“阿娘~”
白卿卿搂住她,“这么早就醒了?用过早食了没有?”
“我要跟阿娘一块儿吃。”
嫣嫣抬起头,看了白卿卿一会儿,忽然捧着自己软乎乎的下巴表情夸张,“阿娘今日可真漂亮!当然昨日和前日也都漂亮!”
白卿卿笑得不行,哪怕日日听这丫头说同样的话,她每次都会觉得特别开心。
“我们嫣嫣也漂亮。”
嫣嫣快乐了,积极地给白卿卿挑选首饰,她的眼光居然不赖,挑的都很合适,白卿卿于是打算就用这些。
母女俩才说两句话,听见外面有人给王爷请安的声音,嫣嫣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爹爹不是不来的吗?
宁宴进来后,感觉屋子里的空间都变得狭窄了,给白卿卿梳头的丫头朝他福了福身子,然后行云流水般将梳子递过去,几乎是塞到他手里。
屋里伺候的丫头皆抿着嘴轻笑,十分有眼力见地纷纷退出了屋子,留下宁宴捏着带着香味的梳子神智凌乱。
白卿卿舔了下嘴唇,尽量平静地给他解释,“从前你经常会给我梳头,所以她们才会有此番举动。”
嫣嫣觉得阿娘说得委婉了,脆生生地补充,“不让爹爹梳爹爹还会生气,回回跟雪月姐姐她们抢呢。”
“……”
沉默是宁宴唯一能做的,手里的木梳雕着兰花的纹路,只是这雕纹的手法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这把梳子是我生辰的时候你送的。”
白卿卿见他盯着梳子猛看,以为他想起了点儿什么,略一思索,伸手“哗啦”一下拉开妆奁的镜屉,从里面又拿出好几把木梳来。
宁宴眼睛都看直了,有雕梅花的,有牡丹,有芙蓉,有莲花……
雕刻是宁宴仅有的小喜好之一,以前办差的时候路上时间长,他就会随手雕点东西权当打发时间,但雕的也都是些弓啊,鹰啊之类。
这一屉的木梳就算他再不愿,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应当出自自己的手。
他是有多闲?
宁宴下意识地要皱眉,却无意间撞见白卿卿含着隐隐期待的目光,像是盼着他能记起点什么来,但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看了一会儿,白卿卿明亮的眸子又渐渐暗下去,如同黯淡的星子,惹得宁宴心里一阵烦躁。
但白卿卿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身子转向镜子:“温大哥说目前不宜让人知晓你的情况,要不,你试着给我随便梳一个吧。”
宁宴嗤笑一声,瞪起了眼,“我给你梳头?”
白卿卿从镜子里看他,平静的目光好像很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她们都出去了,难道要我自己梳?”
宁宴眼见着就要发火,余光瞥见嫣嫣歪着的小脑袋,似乎不明白她一向抢着要给阿娘梳头的爹爹怎么了。
那懵懂的眼神,让宁宴倏地从脑海里翻出他以为自己早已不记得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