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是兄妹——
头顶灯光白的惨淡,而凌云致眼前却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不知过去多久,墙上整整齐齐的瓷砖缝才终于重现眼帘。
她松开攥进掌心里的柔软布料,恍悟般地轻喘一声,什么都想通了。
巧合的职业,紧张的朋友,诡异的氛围,别扭的兄妹。
她深信不疑的结局原来是个弥天大谎,什么家族世交青梅竹马,什么结婚生子定居他城——孟宴臣追逐十余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其实一直都在身边,就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白月光没有结婚,也没有离家,是他每周回孟家吃饭的时候都有可能碰面的,曾一起在阴暗的角落里绝望撕扯过感情与伦理的,妹妹。
凌云致微微仰起脸。
怪不得,回想今夜种种,每当肖亦骁忘形时提到许沁,孟宴臣总要僵上一僵,而旁边话同样不算上很多的江明喻也总会那么刚好的主动提起别的。
可真会瞒,真能瞒。
那张桌子上,或许、只有她跟詹小娆毫不知情。
四下无声,仿佛世界寂灭了,整片胸膛里的氧气也好似在这瞬间被抽尽了,一点也呼吸不过来。
但她还余下些许力气,拼命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点小风波还不足以让她在挑衅者面前示弱。
凌云致闭上眼睛,暂且克制住后来居上的被欺骗的愤怒,大脑飞快运转,将记忆里孟宴臣过去对白月光及其男友的阐述,和几个月来关于妹妹的言论都过了一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把一切都理顺了,然后才回头。
她人已走到门口,跟许沁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许沁脸上那微妙的胜利似的得意。
许沁也在同时看到了她脸上幸福的表情终于皲裂,眼底漫起点点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