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嫌客栈破,又是说客栈逼仄,床小摆设没品,总之是闹了好一通。
侍卫们才见识过宋子安的厉害,不敢吱声,只能唯唯诺诺的应是。
好在这位爷只是自己耍耍脾气,气消了也就愿意消停了。
等裴余之等人到的时候,宋子安还在客栈外转悠。
裴余之上前:“小公爷。”
宋子安仰头打量裴余之一眼,沧浪色圆领窄袖右衽袍衫,月白色薄纱,腰间玉璧皮革蹀躞带,束着卷纹镂花银冠。
眉目疏淡,腰间佩玉华光流转,却分毫不及他双眸的幽澈,身姿颀长,清清冷冷,雅致温润。
“你就是裴益?长得倒是不错,也不知道盛名之下有几分真本事。”
小公爷挑剔的目光扫了几遍,没挑出什么毛病,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无人注意的目光交错间,是如出一辙的浅淡笑意。
见宋子安这般作态,身后的崔文连忙告罪。
裴余之轻扶起他,温和道:“崔侍卫不必道歉,早就听闻宋小公爷单纯率性,今日一见也确是少年英才,稚子心性。”
宋子安坐在凳子上,神色不耐的让郎中看诊。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经裴余之劝慰,宋子安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拒绝了崔文让他坐马车的好意,裴余之翻身上马,只道:“我已许久未曾出来了,便是透透气也好。”
崔文有心攀谈,接话道:“裴公子苦心研读,可是要参加今秋的解试?”
裴余之含笑点头:“益自开蒙便习得孔孟之道,又拜师举业三年,今年秋闱下场一试,也只做查漏补缺。”
他说的谦虚,仿佛勉力一试,但崔文早听闻裴余之的才名,文章诗词有不少从安平县传到京城的,直叫不少才子叹服。
如果不出意外,这举人头衔是十拿九稳。
崔文试探道:“裴公子过谦了,秋闱对裴公子来说想是轻松的,听闻张进士前年便开始大肆收集春闱习题。”
“想来裴公子也要参加明年的省试?”
这没什么不能透露的,裴余之点了点头:“师父为益思虑长远,益也有心试一次,只如今秋闱未开始,谈这些尚早。”
崔文默默点头,心里却是有些遗憾。
如果这位裴公子今年明年接连下场,恐怕秋闱后就要动身前往京城,小公爷和他的这位师兄相处不了多久。
他奉国公爷命保护小公爷,定然是要在安平县待上几年的。
见识过了小公爷的恐怖,他如今自是一心为小公爷好。
崔文还想着让小公爷和裴公子打好交道,现在看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