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说：“所以没什么好气的，对吧。反正你有本事驾驭下属，那么关曦和潘乔木都是聪明人，总比两个听话的蠢货好用。”

君子怡说：“倒也不全是为了平衡。潘乔木才28岁，他太年轻了，做总监根本难以服众。”

胡玉陈述事实：“要不是他难以服众，你怎么会放心用他。”

君子怡轻笑一声。

胡玉说：“我记得潘乔木是你从外企挖过来的，他高中以后的全部教育经历都发生在国外。那他现在做本土招商，能适应吗。”

君子怡很婉转：“潘乔木应对本土人事政治关系的时候，多少有点水土不服。”

胡玉又问：“关曦，你怎么看？”

君子怡说：“我现在对关曦的能力没有质疑。只是长乐坊项目体量小，公关和招商必然合并，新设的公关总监将统管公关、招商、运营、行政等等一系列事务，除了工程，这位公关总监将是项目其余所有职能的总负责人，对外高度代表项目形象。阿玉，你觉得主流社会能认可一位年轻女性代表城市旧改项目吗？不会的。他们只会觉得项目不够专业。”

胡玉理解君子怡的决策出发点，但她沉默半晌：“子怡，你我也是女性。”

君子怡苦笑：“阿玉，这是商业。主流社会能够认可一位女性中层，但很难认可一位女性高管，尤其在以男性力量为主宰的传统行业。现在经济下行，行业寒冬，我们需要为上面提供更多信心。”

胡玉想了想，说：“潘乔木太年轻，关曦是女性，他们都差了点意思。我很同情关曦，毕竟年纪可以增长，性别不能改。”

君子怡笑了：“如果不是我们认识多年，我就信了。阿玉，你根本不会同情任何人，你只关注人的价值。你问来问去就是想挖我的人，我还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聊天，是因为我有职业素养。”

胡玉也笑了，声音轻快：“反正行业的白银时代，你也要裁员嘛。如果哪天你把潘乔木和关曦一脚踢开，我就等着捡漏呀。你说得没错，同情这种情绪，毫无价值。”

挂了电话，君子怡走到副秘面前：“帮我约一下向施总汇报的时间。”

“好的。汇报中心？”

君子怡想了想，说：“汇报中心是，长乐坊项目需要增批一名公关总监的职位。”

谁也不给，仅仅作为驭下工具。

关曦刚走出地下停车场，手机就响了起来。

胡玉在手机对面直截了当地问：“关曦，你的价值比现在的岗位更高，你应该拥有更多回报。寒冬将至，行业下行，我这里有几个外面的机会，找时间见面聊聊？”

关曦反问：“我平均每周都要接到两个猎头电话。阿玉，我为什么要跟你聊呢？”

胡玉说：“因为我是女性，我能够更客观地看待你的价值，并向你提供更公平的机会。”

关曦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手机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