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征雁并不着急把目前的进度上报,带着众人打道回府。严以琛上马车前瞥见商贩打扮的麻子吴,心想这帮老人家动作也是真快。
大理寺的伙食挺不赖,四菜一汤,就算是素菜里也有些大片的肉。严以琛和大家一块坐在膳房吃,掌勺孙大妈看这大小伙子添了三次饭,慈祥得眼睛都笑没有了。
“你们说大人打的什么主意啊,也不着急去见宁王。”把碗里的东西一扫而空,严以琛满意地擦擦嘴,问道。
林鹭不吃葱姜,很仔细地挑着汤里的葱花,回道:“大人一向很欣赏宁王,这回的事情冲着宁王来,大概是更加谨慎些。”
张猛是大理寺的老人,对林鹭说:“林寺丞,我记得你似乎进宫给宁王瞧过病,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林寺丞不仅能瞧死人,活人也能看啊?”严以琛喝着茶,笑嘻嘻的。
林鹭白了他一眼,“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宁王身上是顽疾,我也没办法。”
“这是患了什么病症?传闻都说宁王身体不好。”徐崇小道消息听得不少。
林鹭刚要说些什么,吃好了饭的费征雁就来掐他脸蛋子,“小鸟,下午跟我们一块去长信宫,你去拿个药箱,到时候给宁王把把脉!”说着费征雁就把他提溜走了。
这病情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想到这,严以琛一直比较好奇的另一件事就是林鹭和费征雁的关系,干脆问三护卫:“林寺丞好像和大人更亲密些。”
“那确实是。”张猛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林寺丞是大人带回来的,在大理寺有九年了?大人膝下无子,觉得他儿时命苦,又有一身好医术,于是就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的。”
杨虎插嘴道:“据说林寺丞是孤儿,被一个老郎中捡到养大的,具体他是怎么遇到大人,我们也不晓得了。”
“费大人心肠很好,少卿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徐崇搭着严以琛肩膀,“大理寺上下数百号人,他一个个都能叫出名字来,那词叫什么来着?礼贤下士!”
“你还要在状元郎面前舞文弄墨的。”杨虎嬉笑着骂他,徐崇把一桌的碗盘划拉过来,呲着牙端到后厨去了。
费征雁、严以琛和林鹭站在长信宫门口,相顾无言。
本想着有了皇帝的旨意,见宁王一面会容易许多,哪想这位金贵的六殿下下午还在休息养伤,恕不见客。三人就这么被一位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拒之门外,连宫里的景都没看见一点。
严以琛看费征雁,意思是问他咋办。费征雁叹了口气,表示他也没办法,让林鹭写份折子,将校场的弩箭机关详述给皇帝。
“明天早上,先差人通报,然后再来。”费征雁揪着胡子碎碎念,“不见也不行啊…这么拖日子哪是办法…”
林鹭和严以琛对视了一眼,费征雁肯定还有什么没和他们说,就一左一右把他架住,往马车边上拽。
林鹭吸了吸鼻子,从他袖子里掏出一块酥饼:“消渴症还要吃这么多甜食,上个月你一共买了多少次荣宝斋的点心?都没告诉夫人。”
费征雁大惊失色,把点心抢回来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你没证据!”
林鹭眉毛一挑,“夫人信我还是信你?”
费征雁顿时像个撒了气的皮球,“哎呦,老夫就这么点爱好…”
严以琛凑过来说些软话:“大人呀,你到底和陛下打什么哑谜?给我们讲讲有什么的?”
“这事儿不好拿出来说,至少现在别。”费征雁拍开他俩的手,上马车,“罢了,反正迟早都得摆到明面上,都上来,听我合计合计这事儿。”
俩人立马上车,竖起耳朵。
“你们对关嵬骑有多少了解?”
严以琛说:“五年前漠北突袭薄雪关,关嵬骑以一当百,不仅守住边关,还乱军中拿下北疆大将波然帖耳的首级;四年前突袭盐狼山,大破十万北疆铁骑;前年应陛下旨意,将帝国边疆又往外拓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