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叶渡清没细问,“你是不是也饿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严以琛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确是饿了,就笑着说:“可不,我只不过就是肚子没叫罢了,你刚刚要是不及时赶到,我和那小子都得当饿死鬼。”
叶渡清也笑了,让严以琛跟他走,两人沿着宽阔的台阶继续上山。
随着海拔上升,气温越来越低,严以琛看着不远处的树梢上已有积雪。一路上遇到不少天一门弟子,纷纷与叶渡清打招呼,严以琛听着此起彼伏的“小师叔”,呲着牙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师叔小师叔”的喊。
叶渡清又好笑又好气,从一旁抓了一团雪砸他。严以琛吃了一口冰凉的白雪,也学他的样子攥雪球砸去。俩人一边上山一边互丢雪球,误伤不少无辜弟子。旁观的弟子目瞪口呆,何时见过平素里一板一眼的小师叔如此行为,不会是被那个大理寺的带的疯癫了吧。另一些弟子被砸了,顺势效仿他俩打起雪仗,通往山顶的阶梯一时间欢声笑语,一扫这两日会盟的紧张气氛。
玩闹半晌,叶渡清心情轻松起来。严以琛看他不再那么紧绷,笑眯眯地抖着衣服上的残雪。没想到叶渡清趁他放松搞起了偷袭,一个雪球砸他胸口。严以琛狞笑着发出“嘿嘿”的怪声,伸着胳膊去追他。叶渡清撒腿就往上跑,笑得眉眼弯弯。
不知道爬了多少阶台阶,二人终于来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严以琛四处看看,并没见到什么能住人的房子。
叶渡清脚步没停,向松林间走去。严以琛跟在他身后,就见穿过松林后别有洞天,有几间阔大的朴素茅屋建在危崖边,配着青松古柏与皑皑积雪,好一幅隐居图卷般的场景。
这山间的居所布置的不着痕迹,与周围山水融作一体,饶是见过些名山大川的严以琛也在心中默默赞叹天一老人超凡的品味,再看看自己爷爷暴殄天物的样子,唉!
叶渡清带他进了东侧的堂屋,严以琛一进门就知道盖这屋子的木头定非凡品。堂屋里炉火正烧得旺盛,催出木质香气的同时也带出一阵饭香。严以琛吸了吸鼻子,嗯,真是饿了。
请他坐到桌前,叶渡清从炉火旁的架子上拿过两个食盒,放到严以琛眼前,打开。
食盒也是木质的,手感沉甸甸,一打开就能看见里边色彩缤纷。左侧小格里都是当下的时令鲜蔬,右侧则是炖鸡和烧肉,下面一格是掺了杂粮的米饭。
叶渡清递给他一双筷子,又端来一个小盅,里头是蛋羹,“饭是山下送上来的,放在炉子边,还没凉掉,你趁热吃。”
严以琛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天一门的膳房师傅有些水准,食物清淡甘美不失本味,连一向重口味的严以琛都吃的很欢。
他米饭都吃了快一半了,叶渡清才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青菜。严以琛想到了什么,问他:“你师傅不是不在吗?为什么他们给送了两份饭上来?”
“我师父近几年经常出去,有时我也拿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就叫膳房每餐都送两份上来。”叶渡清舀了一勺蛋羹,“今天剩下那份不用喂猪了。”
严以琛嘴里都是饭,含混不清地说:“你把我当猪啊?”
叶渡清抿着蛋羹,笑道:“你自己说的。”
严以琛一挑眉,从他食盒里抢了块肉。叶渡清没什么食欲,把食盒推过去随他吃,“你多吃点。”
“怎么,不饿吗?”
叶渡清拄着脑袋叹了口气,“没胃口。”
虽然叶渡清一副不愿多管的样子,但严以琛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会盟的。等到明天,也就是此次会盟的最后一天,那些个门派难保不会拿天一唯一的徒弟开刀。“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要打就打吧,师父不在,我不好给他丢脸。”又叹了口气,他把勺子叼在嘴里发呆。
严以琛把他的饭盒推回去,“多少吃点,饿着肚子怎么打架?”
最后叶渡清也就吃了不到半盒,剩下那些全被严以琛打扫了。叶渡清把食盒盖上放到门口,说等会儿有人过来收。
“我带你去拿药。”说着他推开门,示意严以琛随他出去。严以琛有点过意不去,明明是自己编的瞎话,还得真的拿走这么珍贵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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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向树林的方向走,林中有一间小木屋。叶渡清从门口的树上摘下钥匙,插进锁里扭了一圈,推门进去。刚一开门,严以琛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道,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叶渡清在门口摸索着打火石,“里面有点暗,你等等,我点一盏灯。”
过了片刻,油灯亮起,严以琛发现这木屋里全是药店一样一格一格的小抽屉,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都被药材占满。虽说这木屋不大,但这些药材的品类基本是齐全的,看小抽屉上的药名,不乏真金难换的名贵药材。
叶渡清提着灯按顺序找,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发现雪莲的药柜,搬来梯子上去取了三颗。
严以琛死活不要多出来的两颗,“我就拿一颗,足够了,真的!”
叶渡清非要他收下,不管他抗议,直接拿油纸给包上,“你去看看那柜子里有多少颗雪莲。”
严以琛有点好奇,爬上梯子拉开柜子一看,霍,一满药柜,少说三四十颗,这是把雪莲当大白菜呢?这回他心里舒坦多了,既然这么多,那就收着吧。
接过叶渡清递给他的油纸包,严以琛真诚道谢,把油纸包揣进怀里。叶渡清看他神色有些奇怪,就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