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南麓的一个小村庄里,老李把家里的两个孩子揽在身后,无助地站在墙角。
身后的小女儿不明白他们遭遇了什么,一派天真地问道:“爸爸,那些穿黑袍子的叔叔要把我们的粮食和小马带去哪啊?”
老李立马捂住了小女孩的嘴,见一个黑袍人走近,卑微地靠上前去,请求道:“求求您了,让我留在这吧,这两个孩子早早的没了娘,我这个爹再跟你们上山去,谁来照料家里啊?”
那黑袍人听他这番话,全然不被动摇,“走,跟外面的那些人站一起去。”
老李还想再说两句,可黑袍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短棍,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后面的两个孩子哭了起来,老李用身子护住他们,喊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黑袍人把他拖出去,老李走了两步,就看到本村和隔壁村的壮年劳力都站在那,排成几列。村子里养的马也被牵了过来,有人往马背上添加辎重。
隔壁村的几个壮年汉子可能已经反抗过了,身上脸上带着被殴打的痕迹。老李加入了队伍里,眼睛看着孩子们的方向,想要钻个空子溜走。
旁边那个年轻一点的男人看他有逃跑的心思,拉住他胳膊摇了摇头,“兄弟,别。”
“怎么?”老李低声说:“咱们那么多人,一起上反了他们还不成?”
男人给他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痕,“怎么反?这些穿黑褂的都是练家子,一个打我们十几个。我是隔壁张家村的,我们村不是没有跑的,被打死了两个之后就没人敢跑了。你还有两个娃娃,我劝你啊,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兴许还有命回来。”
老李看着两个大哭的孩子,气得直咬牙,“有没有王法了?这些是什么人?”
“谁知道嘞,咱们这天高皇帝远,他们这么折腾也没人管。还得进那老山里,大哥,咱们互相照应着吧。”男人小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们进那老山干啥?最远也就走到獒岭子那,再往里进都是野泡子,指定回不来啊。”老李常常上山采山货、打野鸡,但再深的深山他也不敢进去。
黑袍人们收集好了壮丁和物资,挥着鞭子让他们前进。小张提醒他脚下当心,“走了走了,祖宗保佑,我还没成亲哩!”
卢晓红不情不愿地披上那件黑袍子,让手下点一点脚夫和马匹的数量。
那些黑袍人对他不甚尊敬,但因为上级的命令不得不在他手下做事。“人马都够了,还差活鸡活鸭。”
“还少东西就去找啊。”卢晓红也没什么好气,在这荒郊野岭的走上好几天,自己不得被这些个臭男人熏晕了。于定溪不知道哪去了,他可倒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一推,当甩手掌柜。
此时在村子的高处,于定溪望着下面缓慢蠕动的脚夫和马匹,对卢晓红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于定溪察觉到后转身对他行礼,“谭大人。”
“谭大人”看起来身高不高,也穿着阔大的黑袍,脸上覆盖了一个红色傩面面具。
“你说在寻乌的时候,严屹宽的孙子也得到了这里的位置。”
“是。”于定溪站到他身后,垂首回答道。
谭大人在面具下短暂地叹息了一声,“那就再快点,今天下午就进山。”
“我明白了。”
“还有,如果再碰到他们,格杀勿论。”
于定溪听了他这话,沉默了一小会儿,“属下不才,如果是严以琛和叶渡清联手,可能……”
谭大人冷哼一声,“宗门里高手无数,还怕弄不死两个小辈吗?如果还不行,那就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