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和陆骁差不多,大月氏的继承人一死,西域怕是要变天了。
李熊把他的鞋拿来,提醒道:“陆将军昨日让我派人去镇西府司打声招呼。”
“你问过我吗?”奕宁眼睛瞪起来,质问胳膊肘往外拐的李熊。
李熊咧了一下嘴,单膝跪下行礼,“我错了,下回一定先问过您的指示。”
奕宁把鞋穿上,抱上小波斯猫,金丝云纹锁边的汝蓝色袖子拂了一下李熊的后脑,“再敢这样,我看你也别做我的侍卫了,去将军府看门吧。走,去灵鹫宫看看。”
李熊忙不迭爬起来为小殿下开门,心说他这次怎么这么大反应?之前陆骁有什么提议,他不是很轻易地就派自己去跑腿了吗?难道陆骁哪里不合这位小祖宗的意,惹人生气了?
陆骁又把奕宁的事往后放了,此时和严以琛等人在一起,看着石室里哈连的脑袋。
奕宁这时进来,看到昨天活蹦乱跳的大月氏二公子现在就剩一颗头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把猫放到院子里,自己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哈连的死状。
严以琛说:“我看他这脑袋是死后才被人割下来的。”虽然林鹭不在,但严以琛在大理寺混了这么久,多少懂点仵作知识。
“谁干的?安息人还是西突厥人?”
希纳音捧着脸,没有头绪,“哈连仇人太多了,我们要一个一个问吗?”
严以琛摇头,“按照我的经验,咱们如果能找到哈连的另外一部分,就能收获不少新证据,”
“大巴扎附近没有血迹,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哈连不是在那死的。”陆骁早上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拱门附近的地面,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看来凶手很谨慎。
叶渡清回想着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哈连的场景,“或许我们应该找人问问,昨天拍卖结束后,他去了哪里。”
外面突然传出嘈杂声,许多西域人在灵鹫宫大门口吵了起来。希纳音仔细听了一下这群人发出的噪音,说:“是大月氏的族长哈迪尔,如果要找人问哈连昨天的行踪,他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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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尔昨天和今天早上并不在大月氏的城池中,而是处于大月氏与拔汗那交界的位置。哈连的头颅在清晨被人发现,过不了多久,他就收到了消息,怒气冲冲地赶到灵鹫宫。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的儿子!我要面见圣女!”哈连的嗓子是随他爹了,这位哈迪尔说起话来像嗓子里卡痰了似的,听得人喘不上气儿。
希纳音走到门前,示意灵鹫宫的侍从放他进来,“哈迪尔,你进来。”
“圣女,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儿子,为什么死在拔汗那的大巴扎上?是哪个不要命的杂种,胆敢残害我大月氏的血脉?”哈迪尔显然气的够呛,他就俩儿子,一个是个傻子,一个还被人杀了。他现在这么大年纪了,再生一个似乎不怎么现实。
希纳音说:“哈连不是在这里死的,哈迪尔,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去了什么地方?”
哈迪尔进入石室,看到儿子那惨白的头颅,失声痛哭。“什么不是在这死的?那为什么哈连的头会出现在大巴扎上?”
他转眼就看见那群中州人,瞬间站起来,怒气冲天地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狡猾又可恶的中州人!我哈迪尔什么都知道了,是你们干的对不对?前一天哈连就和我说过,你们与他水火不容!”
看来哈连的脾气也是随根了。严以琛啧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别在这血口喷人行不行?你儿子的仇人多了去了,加上拍卖会那次,我们就和他见过两面,犯得上弄死他吗?就算我们真把他杀了,不毁尸灭迹,还要把他脑袋挂在大巴扎的广场上,有病啊?”
希纳音说:“你是不是蠢啊?他们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在我的地盘杀了哈连?”
他们这一番话,弄得哈迪尔张口结舌的,他想辩驳,却又发现这两人的话都很有道理,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