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前来给获稻报信的男人隐隐约约看到夜班有人回来,夜深了又不敢确定,他问门外的侍卫是否是族长回来了,得到的却只有叱喝之言。周遭的吵闹将其吵醒,一夜好眠,日头已经从树荫上刺下,冬日的寒冷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但久久未能听到家乡的消息,他想着请辞族长便回家,却得到获稻一句“不必回去”,给他殿内安排了差事。原本日日砍柴的他听了能在城里做活,自然开心,原本就觉得自己一身才能无处施展,一两句搪塞不必回去之语渐渐被忘记。甚至屏蔽了当时满城的流言,他原本以为家乡人并无事发生,等赚些钱再回去也不迟。
他攒着钱收集着城里晶莹剔透的物件,一边想着父母想着友人想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他年轻肯干,又受到获稻的关照,不辞辛苦,在此安居两年多,也算有所成就。不懂写字的他一直都无书信也不觉得奇怪,靠着带出的一点物件寄托着思念。直到旁人交谈中,提及神女西月提起清宁双生,顺着故事线中听下去,得到一个晴天霹雳下的消息——朋友家人都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待他质问获稻,获稻默哀不语。三十里的地,这回才是头一次靠着双腿跑了回去,不过两三年的功夫,熟悉的山坳草木高耸,完全没了离开时的模样。青瓦草棚的屋子也没了,那条转弯的小道已经坍塌。记得他将箩筐留下给友人的情形... ...
看着西月、清、宁三人在堂中玩耍,不亦乐乎,那人质问为何不救族人,获稻言明是荒主之意,却要求那人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威逼利诱之下,加之神女是能量石转世之话在民间传开,他体会获稻的难处,那在此再度安居三年,心力交瘁告假要走。获稻无法挽留,作为族长没有保护族人是过错。
若是将族人之事因他坐实,落野会陷入困顿之中,孩子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恰好落野当年收成不错,族内开展祭祀大祝。那人煽动众人,果然矛头就直指西月。不料被抱上台面的西月懵懵懂懂,不过六岁的年纪,面对众人责骂似乎还没能完全听懂。
风火交织的祭祀台面上,用作祭祀用的巨大乔木原本立着,被狂风吹刮,竟然要压倒人群。只见西月冰冻连接着藤蔓,将乔木控住数十分钟,待人群散去后才失力松手。获稻见此法术施展如此强劲,心中却恐惧万分,后为保舆论不发散出去,这场巨大的闹剧被强力压制。
获稻恐惧西月的能量,也因其在族内动手而忧心,幸而善翎族族长沃汀作为获稻老友,愿意将西月接到善翎族安置。善翎族地域更广,靠近西部还有大片空旷之地,即便出现获稻心中忧虑的法术失控也不会伤及任何无辜之人。西月九岁那年便送了出去,未禀告七术。
那人心中有愧,因为鼓动民众聚集此处,差点导致更多无辜者丧生,愿将功补过。他心中清楚,动手伤人的是那个面具男,并非获稻也并非西月。获稻让其功过相抵,不再追问当年之事。那人感念族长之恩,将此事捂住不说。获稻另外为落野族内所有品行才能之子冠双字姓,也可因其父母功绩获得。那人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庭欢。
西月在梦中醒来,像是猛然抽离真空忽然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时一种畅快又疼的感觉传遍肺腑,西月闷声叫了两声。只见花声破门赶来,他问:“怎么了?”
西月见此笑了笑,表示并无大碍。时时想起在落野族在善翎族的时光,那时的不解和无奈,如今都像是过眼云烟。老人们常说若是开始梦到小时候的时光,便是年岁到了尽头。可时间却不像一年前,那时的没有未来是将过去看得太重,如今的没有未来,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时间不多了。
见花声有些犹豫,他还在边缘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一个受伤的灵魂,担心一言一行再度将其伤害。西月站起身来,她笑道:“你想问我,为何九尾灵康会消失?”
“不是!”花声反对这种猜测,他心中别无他念,只想西月能安稳度日。但这确实也是自己心中的疑问,听闻楔翊宫门前被封印的卞冬也“复活”后“死去”。
西月略有遗憾,遗憾不是花声对此还有隐瞒,而是或许未来他还是长不大,永远在这种困倦之中。
“为何和一文做交易。”西月直愣愣看着他。只见花声有些躲闪,西月并非疑问,她早就知晓为何,想听花声自己说出来罢了。花声心中焦躁,他不敢说出那个心愿,西月的目光焦灼,似乎再不说,以后便没有任何的机会说。一文要将文未逐出城,如若不然将会动手杀文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