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他和我平等交流的。”西月死死地盯着七术,这是一句挑战的宣言。
七术静静地看着西月的眼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禁术施加到一个人身上时,她所肩负的每条生命都会像山一样沉重地压在她的双肩上,让人无法喘息。他已经走过来了那么多年,身体和心灵已经疲惫不堪。如今,民间盛传安阳军正在使用神女军的旗号,而如果让安阳知道,狼族大部分的命脉的最终归宿是汇聚成了现在西月的力量,他该是多么崩溃。
诡谲的巧合。安阳千挑万选,又或者是被道情暗示下选择神女的名号,对于安阳本人而言不知道真相反而更好。
即便知晓能量石之说是错漏百出的,迟早有人可以揭开,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七术做事向来并行多线,不是能量石,那就要接受是拾界曲王转世的说法,再不然,他料定西月在短时间内,也不会也不敢承认自己冒用禁术致黑暗地下无数蒙着眼的狼族、花神族、明月族等等族人的性命而来的。
“你没这个时间等他。西月,我比你更了解他。”七术笑道,“你的反抗之心我已经领教到了,在我化境之中还能清晰的说出我骗了你这件事,实在是让我吃惊啊。”
“那为何,我与花声之间化境交融,是你策划的?”西月追问道。
七术呵呵一笑,不答,转而说道:“当年他为了里织和旬亥不得不接受了四族族长之位,又是荒界唯一的战神之位。是我给他做错事最大的奖励。西月,现在你就是当年的里言,我给你台阶你不下也不行——”
“我不会让你伤害落野族的。”西月怒道。
“你有什么办法呢?”七术冷淡地比周遭的冷风更劲,“世人认定你们之间的联结,你与意远意单姐弟的关系匪浅,你当众多次袒护意远。我偏要落野因你受过,如何能不乖乖听我的?”
“你!你卑鄙!”
“我当然卑鄙。我向来如此,我从出生至今,这个词从来都是对于我的赞美。因为卑鄙,我才可以做出逆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西月,你现在知道了,你体内的能量来源于九尾灵康,也来源于各个族群族人之命,按说你身上早已没有九尾族的血了,流着更多的狼族的血,明月族的血。渐渐地你就会意识到,事实并没有你认定的那么重要,但是舆论的情绪中,决定了你不能将自己的处境,拖累了落野族。”
七术看着西月愤怒的双眼,想起了灵康和自己说话时候的模样,接着说道,“要说对不起,我确实对不起灵康。他破了血脉封印,丧失浑身的法术流落在落野族,因你的出生,再度逃窜。他本就没多少年活命了,一具躯壳行走罢了。一代名将,一个大族群的大族长流落到山间砍柴为生,唉——”
“所以,里言战神也是因为族群连累,不得不向你低头。即便你要他弑父杀母,几百年将储殿下的罪名怪在他头上,即便引导他屠戮天旨族,这些他都不得不接受,不能反抗,因为你总拿着族群压在他肩膀上。”西月泪流而下,原来看上去慎重到有些冷漠,冷漠到有些瘆人的骨子里,一直弯曲着不能伸展开来。
“是。也不全是。”七术说道,“你现在太累了,刚才还和你说,我算的是他的恩师。他与文玖拜过兄弟,我也算是他义父。越多的赞扬积累,都会成为他双脚的枷锁,让他寸步难行。西月,我会给你更多的荣耀,更多的权力,只要你默认自己就是能量石载体这件事。”
“我还能做什么呢?”西月冷冷一笑,她起身端坐起来,说道,“若我死了呢?”
“正合我意。”
“若我逃了呢?”
“正合我意。”
“为何?我做什么都是正合你意?”西月几乎是崩溃大吼。七术冷静地看着面前的灵魂架在刀枪之下,正在被惩罚被暗杀。
“死了逃了,只要权力还在我手上,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死了逃了反而更好做作证,更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