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不是她所愿,可她却承担了因此而产生的所有嘲笑、侮辱。
她何其无辜?
当年事情的真相,旁人不知,难道圣人还不知道?
是,王廪献妻媚上,固然还是他利欲熏心、自私无耻。
可圣人就一点儿错都没有?
他若没有在王廪面前露出对天下第一美人的兴趣,王廪又岂会“冒险”?
王廪与姜氏和离后,暗中命人将姜氏送到圣人的军帐时,圣人亦是欣然接纳,这才让姜氏“二嫁”成功!
如今这骂名,却让姜贵妃一人承担,何其不公?
姜贵妃不会怨恨圣人,却可以因此而让圣人愧疚、心疼!
就算圣人不愧疚、不心疼,被人总是攻击姜贵妃“二嫁”的往事,也会别扭、不自在。
圣人是帝王,他不舒服了,某些人就会更加不舒服。
果然,听到姜贵妃哭着诉说自己的“污点”,圣人的眼神便有了些冷。
“偏我还有几分姿色,郎君怜我、疼我,便让卢国夫人等长辈误会我妖媚惑主,累得郎君也被误认为是被色所迷。”
“郎君,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嫁给您,更不该爱上您,还一直赖在您的身边……”
“可我舍不得您啊!还有娘子,亦待我如阿姊。”
“如浮萍般,漂泊半生,我、我终于有了家,有了依靠,有了爱人、亲人,我、我——”
姜贵妃“自我唾弃”完,又开始绕着弯儿的向圣人表达爱慕。
若真的嫌弃自己身份尴尬,姜贵妃即便不去自我了断,也该识趣的离开。
她没有!
不是她贪恋权势,而是舍不得心爱的夫君,以及夫君给与她的温暖的、幸福的家。
清冷高贵如月宫仙子的人儿,却毫不保留的展现对男人的爱恋与仰慕,哪怕这个男人是皇帝,也禁不住的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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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贵妃的话,不只是表达了对夫君的爱慕,还有对主母的尊敬与不舍。
帝后这对至尊夫妻,本就因为皇位之争对独孤家有旧怨。
原本还想看在长辈的情分上,对卢国夫人厚待一二。
但,因着姜贵妃的一番哭诉,帝后夫妇有志一同的决定:先冷一冷卢国夫人。
长辈?
帝后都出身大家族,真心不缺长辈。
且,圣人最嫡系的长辈,就被他亲自赶下龙椅,恭送去了大明宫。
亲爹都能如此对待,更何况一个拎不清、有旧怨的便宜姨母?
皇后或许没有圣人那么“果决”,可她有父有母,不缺一个姨母来寄托对亡母的追思与敬爱。
说句不怕卢国夫人气恼的话,在皇后心里,卢国夫人这个姑母,远不如与自己姐妹情深的姜贵妃更亲近。
姜贵妃不只是聪明、识趣儿的小妾,更是皇后的合作伙伴。
皇后靠着姜贵妃,以及姜贵妃麾下的王姮、王棉等,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皇后的私库,早已富可敌国。
李皇后完成了从齐王妃到皇后的蜕变,王姮亦有了公主的尊号,她们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大。
曾经,因为身份、地位等方面的顾忌,而不敢去做,或者无法扩张的生意,如今都能做了。
比如,糖!
再比如,盐!
再再比如,玻璃!
“卢国夫人已经遭了圣人、娘子的厌弃,不足为惧!”
姜贵妃不愿再提一个已经失宠的老妪,她更关注女儿的府邸,以及——
“那个什么玻璃,我已经禀明了圣人、娘子。”
姜贵妃看向王姮,认真的问道:“此物真的如此值钱?”
王姮在信中,可是给姜贵妃画了一个大饼:玻璃之事,若能成功,必定能够攫取巨额利益。
且,这项生意,是源源不断的。
能够持续的、稳定的充盈几位贵人的私库。
每年的收益,兴许还能超过国库的收入。
圣人坐拥天下,似乎并不缺钱。
实际上呢,他很缺、非常缺。
不管是修缮大运河,还是对抗突厥等外敌,都需要银钱。
圣人雄心壮志,立志要踏平周遭的外敌,那就需要源源不断的钱粮。
若是没有足够的进项,朝廷上下都会阻挠圣人的各项远征计划。
只一个“穷兵黩武”,就足以劝谏成功。
圣人也要仔细思量,断不能成为遗臭万年的昏君、暴君!
钱!粮!
圣人真的缺啊。
王姮、王棉几个小辈儿,却大言不惭的表示:钱粮,小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