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这慕容陵的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咱们还是马上给爹爹去个信吧。”
凤姐儿点头附和,又接过绣橘手中的琉璃灯,端详了两眼道:“这灯做得十分精巧,不是市面儿上随手可以买到的。等回京了好好打听打听它的出处,没准儿也能挖出那个夏子安的来历来。”
贾琏和迎春听了,俱是眼中一亮,对着凤姐连连称赞,倒是把凤姐儿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贾琏便拍板道:“这运河上往来船只众多,那个姓夏的愿意跟着就跟着,谅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咱们不利。”他又叫来兴儿和另一个漕帮的汉子,让他们即刻下船去给林如海送个信儿,也好让林如海防备着些。
经过一早上的忙乱,客船才重又驶入运河,继续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船行没多远,他们便看到了夏子安那伙人的小船,正泊在河边,见他们的客船缓缓驶过,才又重新驶向河中心,不声不响地跟在了客船的后面。
迎春站在后甲板上,望着那条不起眼儿的小船,心中一时没了头绪。
这个夏子安到底是谁?他看过来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宠溺,这绝不是一个萍水相逢、只有过短暂交集的人应该有的眼神。
更何况,夏子安之前被林如海生擒,又挨了好一顿毒打,也是拜迎春所赐。迎春注意到,刚刚夏子安在船上的身手,还有一些迟滞,想是身上的刑伤还没有好。
这样一个人,他不仅不记恨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要对自己好,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
迎春的双眸紧盯着后面的小船,似要透过那半新不旧的乌篷和舱板,看清夏子安到底长着一副什么样的心肠。
她前世读书的时候就是个遇强则强、越挫越勇的性子,而今倒是成功被夏子安激起了斗志。
回京之路漫长,行船寂寞,夏子安,你若是敢挑衅,本姑娘就好好跟你斗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