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心道,再急也不差少睡那一时半刻的,便想推辞。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王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推门就走了进来。
屋里三人俱是一愣。凤姐儿当下立起眼睛道:“怎么了?我走了这一个来月,家里竟是改了规矩不成?怎么现在一个下人进主子的房间,竟然连通报一声都不用了?抬腿就进来了?
给我打出去!是哪一条腿先迈进来的,就打断哪条腿!”
那婆子的脚步一顿,脸上显出惊讶和一丝不忿来,随即连忙赔着笑道:“琏二奶奶,您老人家不认得我了?我是二太太身边的冯婆子啊。”
那婆子不自报家门还好,这一自报家门,凤姐儿的火气更是“腾”地一下就升了上来。
想到王夫人对她的种种算计和利用,凤姐儿冷冷一笑道:“我管你什么冯婆子马婆子,还敢抬出二太太来压我?二太太素日是个多么菩萨心肠的人啊,我再不信她会这样纵着你们这些刁奴如此没规矩。
来人啊,两条腿都给我打断,扔出去!”
平儿其实早就候在门外了,刚才凤姐儿叫人的时候,她还有点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凤姐儿对王夫人身边的婆子如此不给面子,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但是此时此刻,听到凤姐儿二次叫人,她可站不住了,不管怎么样,也得先给凤姐儿站台。
平儿带着两个小厮,应声出现在房门口,同仇敌忾地看向冯婆子,大声问:“二奶奶,我来晚了,出了什么事?”
冯婆子一看平儿带着人来了,这才心知不好。这凤姐儿向来对王夫人非常尊重,爱乌及乌,对她们这些王夫人身边的下人也都客客气气。眼下这一刻,就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竟是真要冲她动手似的。
冯婆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匍匐在凤姐儿脚下嚎道:“琏二奶奶饶命啊!不是老奴有意冲撞,实在是二老爷突然不好了,二太太听说迎二姑娘已经进府了,请她快去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