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酝酿了一下情绪说:
“我有些不明白。你究竟是不是我亲爸啊?”
父亲故意清清嗓子看似认真的说:
“这件事我已经不只和你说过一遍了吧。怎么又问?”
张玲认真的目光紧盯着父亲说:
“你确实说了很多遍了。而且两种不同的答案都说了很多遍。你究竟想让我相信哪一个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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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这个问题父亲会分为两种情况来说。
一种是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说:
张玲是他亲生的。
具体解释就是张玲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
还有另一种心情不好的时候。
说张玲不是他亲生的。
父亲具体解释说他当初还是一个黄花大小伙。
闲来没事刚从外边溜达回来。
恰巧在家门口遇到了个盲流怀抱着可爱的小姑娘。
盲流也是饿极了。
又看当时有些傻乎乎的父亲非常喜欢她怀里的小姑姑。
所以就一狠心求着父亲随便给点食物就把小姑娘给他。
父亲每次说到这里都会长叹一口气。
装作无比自责后悔的说。
他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
竟然答应了盲流的建议。
张玲第一次听到父亲的说出这个故事的时候信以为真了。
她先是愣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小眼睛充满了不甘心的追问道:
“爸爸,爸爸,你当初都用了什么东西换了我?”
父亲听后故作不耐烦的说:
“打听那么多干嘛?自从换了你这赔钱还不听话的玩意儿。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不想再提。快到一边玩去。”
父亲的不愿意说瞬间拉满了张玲的好奇心。
“不行!爸爸,你就告诉我嘛。你当初究竟用什么换了我?”
当时的她双手紧紧抱着父亲。
一副势必要求得真相的样子。
其实!
张玲当时并不在意自己是被父亲换来的。
她在意的是自己在父亲心目中处在什么地位?
而这个地位就能从父亲用什么物品换了她体现出来。
所以犹如腿部挂件一般随着父亲挪动着。
父亲硬着头皮吃力的挪了几步后才妥协的看着她问:
“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张玲,你确定自己一定要知道?”
张玲心怀着忐忑却目光坚定的点头“嗯”了两声。
父亲看着当时执拗的她才表现的很认真的样子说:
“能用什么换了你?当时那个年代。盲流们自己都吃不饱。小小的你看似可爱。可都已经饿瘦成了一把干柴。没有一点儿分量。”
张玲想要听到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她继续不依不饶的哭闹的说:
“不是,不是,人家不想听这些。人家就想知道爸爸你究竟用什么换了我?”
父亲面容有些无奈的解释说:
“我已经说了呀!是吃的。能给快要饿死的盲流一顿吃的。那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张玲快要崩溃的说:
“我知道是吃的。你具体给了什么吃的?”
父亲挂起一抹笑容说:
“这孩子打听的还真够仔细的。好啦,好啦,你也别闹了。我告诉不就行了。是两个巴掌大的甜馍馍换的。”
张玲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
两个巴掌大的甜馍馍对一个饿极了的盲流的意义。
所以有些不甘心自己在父亲心目中就值两个甜馍馍。
从而在今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
每天张玲都会重复的问父亲一句:
“爸啊,我当时就真的只值两个巴掌大的甜馍馍?”
后来!
父亲都被张玲给问烦了。
只要发现张玲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他就知道张玲一定会再次问起那个问题。
于是父亲如那个《卖拐》的小品中一句经典台词所说。
父亲没等张玲问出口就学会了抢答。
甚至不想在听到了张玲继续追问同一个问题了。
只能对张玲承认自己当时随便编了一个故事在逗她。
结果,谎言说得多了。
最后还真就成了真的。
张玲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父亲说的是谎言。
父亲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张玲接下来日子里的追问。
至此!
父亲回想起往事。
感觉这些就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似的。
仍然还会有些心有余悸。
他的身体下意识的一哆嗦后说:
“我不是说过其中一个就是逗你玩的。我说张玲。你怎么还说是两种答案呢?一种,一种,自始至终都是一种!”
张玲听着父亲说到最后近乎咆哮的强调。
她依旧面容自然的提醒道:
“爸啊,你别激动。可别把小豆子给吵醒了。”
父亲瞥了一眼张玲卧房门的方向。
暂时没有听到任何哭闹的声音。
这才有些放心的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