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怕他记不清,又打成文字在输入栏里发给他。
蔺寒枝受用祁故的关照,病中本就脆弱的心防越发不堪一击,慢吞吞说着自己各种不舒服之处,到了最后,甚至要把手指上磕出一丝血线的事儿都没事找事地说出来换取祁故关心。
祁故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片和膏药不停往购物车里加,等反应过来已经有六七样。
祁故:“……”
他冷漠地删除了其中几样完全没必要买的,而后下单。
“我买了距离酒店很近的药店,很快就能到,你……少撒点娇。”他给蔺寒枝卖惨换取自己注意的行为下了定义。
却又清晰意识到自己对于蔺寒枝的行为毫不反感,甚至觉得蔺寒枝这样也怪可爱的,像是只被雨水打湿了只能躲在屋檐下的湿漉漉的猫,不停发出虚弱柔软的叫声,换取路人注意。
祁故没意识到,这只猫在其他人路过时都是不屑一顾,且神态高傲的,只在他脚步路过时,才发出茶茶的叫声,甚至还要伸出滴着水珠的尾巴缠绕他脚踝。
又或者,这并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伪装成猫咪的猫科猛兽。
姜汤与药片的配送路线高度重合,因此被同一个骑手接到,不多时就送到了。
蔺寒枝爬起来给敲门的骑手开了门,祁故在语音通话中听到这动静,问:“那我挂了?你好好吃药。”
“陪我吃完,一起睡。”蔺寒枝用肯定句说。
祁故想,蔺寒枝这人,还怪会撒娇的。
也就没有再提要挂断语音这回事,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喝完姜汤,四肢和胃部都暖和起来,蔺寒枝拆开药片,按照祁故说的剂量掰了两颗黑色药丸在手心里,动作迟疑——这药,长得这么丑,一看就很苦。
祁故催促:“怎么样,吃完了吗?”
蔺寒枝盯着黑漆漆散发出难闻药味的药丸,皱眉撇嘴,最后还是扬起下巴喉结一动,就着水将药吞了下去。
“吃了,好苦。”蔺寒枝被苦得直抽气。
祁故说:“袋子里应该带有包润喉糖,你看看。”
他付款的时候考虑到蔺寒枝的尿性,顺手便多买了包糖,以免这人又娇气。
蔺寒枝翻了翻,在购物单地下找到了一盒草莓味的……套。
蔺寒枝:“……”
死一般的沉寂。
蔺寒枝一时间比没吃过药的时候还要滚烫,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口腔里的苦味也全部被灼烧干净,“你,你确定自己买的是糖?”
祁故觉得蔺寒枝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他还不至于买包糖都弄错,当下冷脸打开橙色软件,点开购物详情,糖果图片上画着红艳,满是水滴的硕大草莓,祁故垂眼看,心想这不是糖还能是什么?
但视线还是确认地朝后面的文字看,沉默,又是一阵可疑的沉默。
祁故僵硬地看着“草莓味xx套”这几个大字,当场红温。
不是,谁家好人把那玩意的包装做得和糖一样啊!
难怪付款的时候感觉贵了!
祁故脸上的淡然神色在这刹那不堪一击,完全就是“他快碎了”的真实写照。
他试图解释,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发出一个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嘶……”
蔺寒枝听着他鲜活的反应,知道他肯定是买错了,当下说:“没事,我多喝水就好。”
而后十分自然将那盒套放进行李箱的夹层中收好了。
祁故还没从尴尬中缓过来,毕竟人这一辈子,尴尬成这样的场面也是少有。
蔺寒枝边拉夹层拉链边说:“你给我买药还顺带买了糖,你对谁都这么细心这么好吗?”
他自然知道不是,却还是想要这么问,等待着祁故亲口给他回答。
“不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祁故顿了顿,说:“你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