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仍在担忧养女的季玉容眼里就有些刺眼了。
季玉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疾首之色,顾不得此时还没出皇宫,咬了咬牙,喉咙滚动,唇瓣张合了几下颤声质问。
“你是故意的?你恨宜萱是不是?她当年也只是一个婴儿,与你调换并不是她本意啊,你怎的这般容不下她?”
负霜脸色蓦地一变,笑容淡去,随之浮现的是难耐的烦躁与桀骜。
“我忍不下她怎么了?你报警啊,啊不,你报官啊!”
负霜呼叫九真:“去,问问段福双,能不能改姓武,咱们不回江家了。”
九真领命,乖乖去问了,负霜在等待间隙抱着胳膊与季玉容对峙。
江二夫人连忙打圆场:“嫂子你说什么呢,怕不是糊涂了。”
又上前安抚负霜:“好孩子见谅,别往心里去,你娘她心里不好受,她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你受了委屈,我们知道,宜萱也的确是她自己犯了错,赖不得你……”
她这话不仅是在安慰负霜,也是在点季玉容,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负霜头上啊。
“你明明可以先跟我们说,明明可以不闹到陛下面前,你前后因果捋得那般清楚,绝不是被段氏带来大牢之前才知道,若是你先知会我们一声,我们明明可以一起想办法,最起码能保全宜萱一条性命。
现在她还不知道要忍受多少刑罚,更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明明有两全的办法的,你却非要把她逼到死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冷漠无情的亲女儿?”
季玉容忘不了养女被拖走之前的哀求,忘不了对方仍然在渗血的青紫额头,她一个孱弱的女孩儿,如何熬得过严刑拷打?前朝遗孤,勾结敌国,任一项罪名都是保不住项上人头的大罪,每每想到都让她心如刀绞,也使得她更痛恨眼前一身轻松的负霜了。
负霜看着一脸痛色的季玉容,想到自己初见对方时的模样,向来宽和沉稳的江大奶奶原来也能对无辜之人如此苛刻,她是个好母亲,却不是段福双的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