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尚且还想偷生,她又怎么会想要死?
她出狱了,儿子长大了,日子肉眼可见的就要变好了,不可能就这样认命去死的。
突然,负霜矫揉造作的吩咐声又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妈这样好像很可怜,哎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如这样,我也不要妈妈带着这个线跪着了,爸爸,你现在就去帮妈妈把线拆掉吧,啊,我真是个乖宝宝啊。”
黎志超在负霜出声时绷紧了的身体稍稍松懈几分,不用催促便执行指令,往地上的针线筐里翻找着剪刀。
剪刀还是很显眼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可刚拿着剪刀要去帮郑燕燕拆线时,就听到后面传来凉凉的敲打之语。
“我让你用剪刀了吗?”
黎志超心底一沉,弯着的身体僵住了,握着剪刀不知所措。
而郑燕燕绝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冲出两道显眼的沟壑。
坦白来说,作为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这种疼痛其实不是多么地难以忍受,但其折磨人的地方绝不只是针线穿过皮肉的痛。
而在于恐惧。
这些都是报复,恶魔在用她曾经的手段回敬她,同时她心里清楚,针线缝嘴只是一个开始,哪怕负霜不额外增添,最终也还是会向她索命。
她到底是怕死的。
负霜的逼迫加剧,依旧是用甜甜的童音讲出让人肝胆俱裂的言辞:“为什么要用剪刀?我记得妈妈是直接帮我拽掉的,爸爸,你一定也会帮妈妈直接拽掉的吧!”
黎志超手一松,那把剪刀便自由落体了,砸到水泥地上发出一道响声,震醒了满心惶惶的两人。
他木着脸,按照负霜的要求,以一种十分粗暴的手法,在郑燕燕十分凄厉的嘶叫声中抽出了那一根吸饱了血液的棉线。
抽完之后,他看也不看郑燕燕,直接转身面向负霜,沉声道:“好了,我都按你讲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