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望向齐王:“世帝所言为实?”
齐王苦笑:“齐地练兵实为自保,我人在洛都,他们如何勤王?”
太后点头:“世帝不可多心,齐王就在眼前,何来异动?谣言不可信。”
宁安帝愤愤然:“青州已然起兵,乐安郡郡守已被俘,邹平、章丘岌岌可危,齐地向来以你为尊,没你号令,为何如此?”
齐王大惊失色,他才被关一晚,难道事情已泄露出来,让洛南他们知晓?即便如此,他仍在洛都,尚无号令,他们竟不顾他的安危,不思图先搭救他,竟贸然起事,想想便令人心寒。
宁安帝见他不语,料定他心虚,转身对太后说:“母后,齐王心中哪里还有我这个皇兄?我难道不该将他关起来?”
太后叹了口气:“当年郑庄公之母武姜偏心小儿子共叔段,以至共叔段欺君罔上兄弟反目。郑庄公后来立言,与其母不到黄泉不相见。后虽经以颍考叔规劝恢复了母子关系,但武姜终落个养儿不教之名。哀家时时以此事警醒自身,切不可纵儿成祸。优儿,你果真拥兵自重?”
齐王站起身,对太后作礼坐:“儿尚在洛都,自己的身家性命不顾,起的是何事?造的又是什么反?世帝齐地一行招揽贤才,暗拟百贤册欲归于自己名下,母后可知?世帝此举令儿震恐,齐地练兵突为自保。世帝唤我,我便来了。一则为家国天下,二则为母亲大恩,三则为兄弟情义,我固错了,错在以为世帝不疑我,错在以为可以兄友弟恭。”
太后闻言,眼光瞥向宁安帝,皇帝没想到齐王尚且如此理直气壮,语气也强硬出来:“这么说来,齐地起兵,还是朕错了?两月间,‘凤凰’、‘神爵’之事人人可闻,尔等误传或江山易主之象,居心何其狠辣。”
太后一听,神情沉重:“齐王说自己无反心,世帝说齐王绸缪已久,哀家都听糊涂了。齐王,竟然是你的兵,你若无反意,那么让为首将领自来洛都请罪。”
齐王上前说:“母后,他们明明是我的兵,不问我而起事。我让他们来领罪,他们可会听命于我?他们连我的性命也不顾,又可会在乎我的命令?”齐王叹了一声,接着说:“洛南此人狼子野心,我以前也真疏忽了他。”
宁安帝听罢兀自沉思,太后听了,也静默不语。 一盏茶喝完,太后问齐王:“优儿,您可愿在此立誓,此生不反世帝?”
“世帝若不疑我,我自然不反他。”齐王刚说完,太后便朝他抛来一个眼神,齐王噤声。
太后又问宁安帝:“世帝,你可愿意在我跟前立愿,今生不杀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