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开始造势,在布匹、纸张上细述洛南叛变齐王、反抗宁安帝之事,伺机传送于沿路街巷。
洛南是个乱臣贼子,务必要让齐地军民明白其险恶用心,务必要令齐地百姓明白此人心机叵测,并大白真相于天下。百姓明白真相,怕也没有多少人会跟着洛南生死相随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齐王命密探给霍川送信,细陈厉害,告知冯才已被洛南杀害,梁方旗已投奔齐王之事。力劝霍川迷途知返,归兵宁安帝。
霍川接信,方知事情原委,亲自于岭上抄小道迎接齐王。齐王与或霍川同上苍岭,点兵查将。齐王又命霍川与尚疆汇合,霍川领命后直奔石公岭。
石公岭上,洛南军见主帅洛南弃战而逃,无心恋战,纷纷投降。尚疆正命闫大立收编余部,追击洛南之军来报洛南逃脱。
霍川赶到时,洛南已夺路逃走,尚疆正收编队伍。尚疆见到霍川,十分欣慰。远远听到岭下有人叫唤,原来杜世嘏已将兵器和粮草平安运至。
尚疆命杜世嘏先领兵守住代国行进质国之通道,以阻隔代国兵士大举进犯。杜世嘏一听自然不干,他心系临淄安全与管如安危,决心要与尚疆同攻临淄。
尚疆改了主意,让霍川领兵两万去阻挡代国人,又叮嘱霍川如代人猛攻切不可自乱阵脚,可快马报信,他们派兵驰援。霍川言两万定可守住代人,领命而去。尚疆与杜世嘏合兵向前。
宁安帝收到齐王信件,颇感欣慰。当天皇帝特意去了太后那儿一趟,没想到太后身体抱恙。宁安帝是个孝子,见太后生病,自己却不知道,非常惭愧。太后听到齐王顺利收编了闫大立与冯才部的消息,首战告捷,却是非常高兴。
太后拉住宁安帝的手,循循而劝:齐王与世帝乃是一母同胞,切不可互相伤害。以前的诸多龃龉,且随风散了吧。今后兄弟同心,才能令国泰民安,欣欣向荣。
太后留宁安帝用膳,皇帝应允。饭席间不仅有太后和皇帝,还有齐王妃与齐王长子。齐王妃亲自倒酒斟茶,礼数周全,果然大家风范。
宁安帝淡淡看了两眼,暗道齐王妃容色倾城,落落大方。太后虽体弱,但心情好,也吃了些菜式。齐王本因宁安帝相疑而心中忿忿,但此次领兵,他明白了“一人造反,万民遭殃”的道理,心中那丝不平之气亦顺了。
皇帝派尚疆与齐王同行,齐王原先心中不快,但现在却十分庆幸。他甚至想:皇兄一夕之间提拔尚疆为洛都尹,想来是万分信赖他的。皇帝让尚疆与自己一同领兵齐地,难道是令自己无后顾之忧?他脑中窜出当年宁安帝让他选尚疆和洛南时,他口是心非选了尚疆,竟然还以为皇帝要和他抢洛南!现在看来,到底还是宁安帝老成持重,看人的眼光也不一般。
此时临淄城内乱成一团,因为洛南欲里外夹击,一举拿下齐地,所以不仅历山之处夹杂代人,临淄城中也有代人四处活动。他们大多不精通质语,却往往骑马在临淄城横冲直撞,俨然一副临淄主人姿态。
代国之人碰上好吃、好玩、好穿、好看的,便往自己马背上一收,高兴就随便给几个铜子儿,不高兴直接策马狂奔而去。说实在话,至于明抢又有何分别?商贩苦不堪言,因为这一天天卖的还没有代人抢得多。他们纷纷歇了铺子,闭门不出,以免钱账、货品遭殃。
申绿赜所在的蓝缕街居住的都不是富裕门户,一般是靠种田和卖苦力为生。代人游荡临淄街头,临淄有些能逃出的已经逃出去了,逃不出的锁门不出,卖苦力的那批人便没了营生,临淄郊野的许多田地所产庄稼也被代人抢劫而去。
代人横行质人国土的情形,令老百姓怨声载道,但偏偏临淄的管太守无力理政,驻守临淄之李公福将军与冯昌司马,因为洛南去历山金鸡岭前的叮嘱,也不敢对代人有过激的反应。李公福将军软语相劝,但对代人毫无用处,反而让代人更得意忘形。程单飞和程双飞作为李公福的辅将,心中对代人也是怨气冲天,但李公福将军??发命,他俩也不敢随意进策献言,毕竟洛南严命他们兄弟两人对代人客气些。
洛南逃出重围,只想尽快回返临淄,心想只要守住临淄便可慢慢图谋。再说齐地近海,如若兵败,亦可乘船远离这个是非之际。以前齐王也曾令打造了几艘战船,正好作为军储备用。
冯但自从被洛南大挫,传信宁安帝知悉后,心情也很沮丧。以八万精兵,不论是对付先前的两万洛南军,还是后来逐渐壮大的四万洛军,在数量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可他却不胜反败,颜面尽失,心中思索着如何打一场胜仗,但又恐洛南诡计多端,万一自己又输了,这可又怎么办?正在踌躇之间,他突然收到宁安帝告知,齐王和尚疆已在历山一战中险胜,洛南现在正往齐地赶路,而冯但现在驻扎的地方,正是历山与临淄之间的——东平陵。
冯但心中震惊的同时,打起精神想若能在东平陵劫住洛南,岂不是功德一件?如果此事谋划得当,活捉洛南,定能将功补过、重振军威。记得上次洛南领兵经过东平陵,他怕又是洛南诡汁,不敢出来对战,现在他的信心又回来了。
历山往临淄有三条路,一条水路,一条官道,一条小道。水路上冯但已密排铁索,又用重兵相拦,洛南之军中懂水之兵也不多,水路回临淄机会不大。洛南自然不会选水路。上次洛南出来排兵布阵便是官道直行,冯但想这次洛南返回临淄,应也只是走官道或小道。
冯但安排筹划,命令兵士务必在东平陵捉住洛南,为将士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