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正儿八经的文物。”明溪说,“清中期的剔红云龙纹盒。”
“……但这个,不也是私人收藏么?”倪穗岁没懂。
“是私人收藏,他有钱,他自己留着没毛病。但交给外国人,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一旦被人查出来,举报,他们家就完了。不过听说这位商业巨鳄给了程家不少好处。当然最有意思的不是这个。”
明溪卖了个关子,倪穗岁的心提了起来。
“这事儿,和你家有关系,岁岁。”
“什么意思?”
“当年倪家出事,前因后果你清楚么?”明溪看向她,倪穗岁顿顿点头。
“就是我手里那块地,当时有个外国企业,想买来建厂。”倪穗岁说,“那块地我父亲本来规划的是给员工盖宿舍的,说是不能对不起一起打拼的兄弟。但是那个外企,想要建药厂。他们想买,我父亲不卖,后来就有人举报我父亲非法经营,然后倪家出事。”
“嗯,最后那个外企也没建成制药厂,因为地契在你手里。”明溪说,“这个和程家有来往的商业巨鳄,就是当时,想要买你家地皮的那个公司的老总的亲爹,今年 80来岁了。”
明溪说完也觉得乱,解释一句,“简言之,和程家有交易的商业大佬,是你外国仇人的亲爹。”
倪穗岁反映了一会儿,明溪问她,“捋清楚了吗?”
“难怪程宴知道我手里有的!”
“嗯。”明溪说,“所以岁岁,你现在要面对的,不光是周家人,还有程家人。还有这个万恶的外国人,三重压力,你能抗住吗?”
这还没怎么动,就已经受这么重伤了,未来如何,明溪甚至都不敢想。
倪穗岁这何止上山下海,这是上刀山下火海。
“事已至此,即便不行,也没有办法了。”倪穗岁摇头,“程家人手里有什么把柄吗?”
“程安和你二嫂……算是一个吧。至于这个外国人和程宴父亲的工艺品交易,人怎么解释都行,一时半会我们没办法给人家定性。”
倪穗岁点头。
之前是前路雾蒙蒙,现在前路是大冰雹。
难怪当年,以倪瑾山的聪明才智都没能从这一场事故里全身而退。
不是他不够强,而是他的对手从四面八方而来,他根本无力招架。
从明溪这里离开,倪穗岁去一趟医院。
她想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留疤,有疤能不能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