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即位的第二年,定州大旱,朝廷拨粮五万石,但实际下发到各州府只有一万五千石,混合陈年的霉粮、砂石、糠麸发放给灾民,而那剩下三万石,却被知府高价卖给了粮商,牟取了暴利。后来有人联名上京告状,告到了巡查史那。”杨景修目光灼灼的盯着吴绍恭,“你是朕的亲舅舅,朕信任你,才让你去巡查灾情,没想到你们却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吴绍恭腾的一下跪了下来,以头伏地说不出话来。
“翌年,你出任吏部侍郎,这些贪官继续给你大笔的银子孝敬,从此官运亨通、一路青云直上。”
“还有那凉州参军顾飞,明明当日窦则颖曾数次参他来路不正,你却暗中安排朝臣为他作保,让其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最后在对阵北戎的时候,拒开城门,让楚老将军在城门口战死,凉州城破。
吴家本就是以经商起家,惯于笑脸迎人,杨景修也在其熏陶下喜怒不形于色,而此刻,一贯温润的年轻帝王,浑身散发出帝王的威严,将吴家三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最可笑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杨景修勾起了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粮食、盐税、铁器,田地,但凡沾染上这些,最终的孝敬都是给了吴家,而吴家,与之合谋的你们也应该知道是谁了。”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北戎人!”
说完他紧紧的盯着吴玉瑶的肚子,面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说道:“皇后身子越来越重了,还是少出来走动,像天牢那种地方,更是去不得。”
吴玉瑶踉跄了两下,差点栽倒,她去见水涵空,自以为隐秘,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当今天子。
“朕已下了密旨给楚青钺,让他换回吴若攀,若你们真想保全吴家,就安分守己一些,别再搞那么多小动作。”说完便扬长而去。
交换人质的地点定在肃州城外二十里,一处开阔无遮掩的地方,双方约定彼此都只随行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