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死人,不能处妥善处理,瘟疫便会接踵而来,遭殃的还是全县百姓。
“好,你回去吧,让她放心,我来处理。”
徐达等他走后,同尹玉生相伴去了城北,他要亲眼看看事态发展到了何种程度。青衣门就在城北,为何竟无一人发现。
两人手持风灯,过了城北桥头,才瞅见稀稀拉拉的灾民俯卧在街边,越往北走人越多,空气中的气味越发浓重。
两人眉头越皱越紧,走近街边,随意查看中便见一些人的身上红包密集,抓烂的地方血肉模糊,有溃烂的迹象。
“蚊虫太多了。”尹玉生叹道。
他们面前的人许是听到说话声,一个‘咕噜’坐将起来,抓住了徐达的衣角下摆,颤声问道:“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两人没有说话,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听他的口音就是隔壁县的百姓。
酸枣县的百姓都快没得吃了,官府知道他们的来处,定会把人赶出酸枣县,按冯念的处事方式,只怕要了这些人的命也不在话下。
“你们是阳关县的百姓?”徐达问。
“是的。”
“你们县里没有人管你们吗?为何舍近求远跑到酸枣县?”
“哎!。”风灯照着他的面容,男人五十岁上下,双眼泛红浮肿,破破烂烂的衣服已遮不住他的肉体,裸露的皮肤上处处是大大小小的红包。
男人一脸凄苦,声音干涩沙哑,“如果有人管,我们何必跑到这里来呢。”他眼中泛起泪花,“可,我们来到这里。施粥的那些人听着我们的口音不是本县的,便不给我们发放饭食。他们不顾我们的苦苦哀求,硬生生把我们打了出来。还是前面那条巷口处设得粥棚给了我们一口饭,所以我们就在这里落了脚。”
徐达和尹玉生诧异,城中的那些富户也就罢了,难道卫东设立的粥棚也不给他们施粥吗?
当初他们商量的施粥方案,可是要对全部灾民一视同仁的。
男人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道:“可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开始有人死了。我们把死了的人都汇集到一处,”他指了指更北的那片空地,有一处被破烂布条盖得严严实实高耸而立的小山,“都在那儿,他们都是病死的。发烧拉肚子,无钱无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没了呼吸。没有人管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找谁?”
他凄然一笑,一张枯骨的脸看起来比哭都难看,“过不了两天,我也会死到这儿。”他捂住脸,有泪从他脏污的指缝里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