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弑母自立,纵使可以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但天下人不是傻子,她调度禁军,痕迹太过明显。天下各郡郡守、节度使思变已久,母皇在时尚能表面弹压,如今母皇一死,她要稳定局势还需下不少功夫。要想实际意义上调度各州郡,恐怕力有未逮。
自己便能抓住这政令迟滞的机会,北上北地齐、孟、梁、郑四州。这四州名以上虽属大夏,可实际上隶属北地薛氏,薛氏盘踞北地上百年,势大财广,早已不受中央朝廷节制,是北地实际上的皇帝。
北地与中央关系微妙,远比国与国之间的防备更深。一旦进入北地,谢杨的手就再也伸不进来了。到时在从北地取道邻国大晋,当可彻底脱离谢氏掌控范围,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然而此刻身后催命一般的马蹄声再次响了起来,谢琅缓缓撺紧手中的马疆,她只剩最后一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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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冰鉴此时打马过来,与她并肩骑乘,“殿下,臣…也去了。”
见谢琅不说话,程冰鉴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顶,调转马头准备离去。蓦地袖子却一紧,程冰鉴回头正好看见谢琅扯着他的衣袖,那双盈盈的眸子里,似有水雾弥漫,“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程冰鉴心一软,心道殿下到底还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女孩子啊。可他旋即正色:“殿下,臣是他们的统领,断没有属下全部死去而头领尚且苟活的道理。请殿下给臣这个荣耀。”
“我也是你们的首领,那为什么你们都要用生命来保护我。让谢杨杀了我好了,杀了我天下就太平了。”女孩儿不服气的抬头,今夜来第一次发了脾气。
“阿镜儿,别任性。”程冰鉴宠溺地看着她,“你知道不是的,谢杨她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就算今天你死了,她也不会放过我们。更何况,我们都发过誓,要效忠您。”
“殿下,我愿意为您献出生命,可也请您给予我扞卫自己尊严的权利。”
谢琅咬着唇不说话,可看着程冰鉴异常坚定的脸,她再也无法握紧他的袖子。她知道,若她以主公的身份命令他,他一定会留下来,可她没那个脸。难道她要仗着他的忠诚,要求一个武士放弃他扞卫自己荣誉的权利么?
一点点放开程冰鉴的袖子,周围的武士如潮水般退去,直到只剩下谢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瓢泼大雨里。
魇跪在她的马前,“殿下,我会护卫你。”
魇的手中,那把名剑天邪发出幽寒的冷光。